京中天子坐明堂,北境捷报传来,皇上高兴得大宴群臣载歌载舞,凌锋看在眼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前线将士在塞外吹冷风搏命,这群权贵安坐京中歌舞升平……
更不用说,还是靠一纤弱的姑娘家领兵上阵,而这帮大老爷们躲在后面享清福,真是不害臊……
凌锋一口闷掉杯中的美酒,心里念着记忆中那个浅笑的孱弱少女,也不知道她在北境过得好不好,嘴里忽地有些发苦,面前再美的佳肴都变得索然无味。
北境百姓欢呼,军士振奋言欢,大帐中却是一片阴郁……
因为瑞王又又又病倒了,张将军几个倍感无奈,瑞王爷这弱不禁风奄奄一息的样子,若真有个冬瓜豆腐,北境军一口气折掉两个主帅进去,这仗打得再漂亮都没什么卵用了……
北境军营毕竟比不得养尊处优的京中王府,寿山也恨极自己这破败的身躯,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白白拖累了大家……
想想都心中郁闷不已,于是病情越发得难搞,刚开始只是小小伤寒,结果愈演愈烈直接一病不起了。
若尘没日没夜地守着她,边境物质条件有限缺医少药,又不敢给她下重手怕伤及根本,只能陪着她慢慢熬着……
夜里寿山病情反复,忽冷忽热,若尘也顾不得礼义廉耻,直接脱去外衣上床抱着她,催动内力帮助她稳定体温……
寿山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正像只八爪鱼一样扒在若尘的身上,额……什么情况?
“醒了?”寿山一动,若尘就醒了。
“我……我口渴……”寿山吞了口口水。
若尘把她塞回被窝里,起身去屏风外面倒了一杯热茶回来,寿山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又躺下了。
若尘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好多了,终于放了心,“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嗯……”寿山大病一场,难免精力不济,转眼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若尘却担心她病情反复,从后背搂着她守了她半宿,天蒙蒙亮了,才渐渐睡去。
辰时,天已经大亮,寿山睡饱了幽幽醒转过来,感觉后腰上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硌得她难受,小手摸索到身后抓了一把……
若尘顿时惊醒,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跳下床去。
“你!”
“怎么了?”寿山坐起身来,只见若尘面红耳赤活像煮熟的虾子,霎那间反应过来,苍天啊,我刚刚做了什么,没脸见人了!
寿山悄悄地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的脸,要死了要死了,以后怎么面对若尘啊……
“咳咳……我去给你端药……”若尘尴尬地溜了。
寿山从被子里钻出来,心如死灰地想,完了完了,人家若尘好好一个良家少年郎被我给……那什么……我要不要负责啊?
岁月像个神偷,悄无声音地带走了很多人,很多事……
转眼又是七月二十二,寿山十五岁生辰,去年还念着不想过生了,今年就应验了……
王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王太妃,本来早早备下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令人秘密打造出一支嫦娥捧月簪,打算等寿山满十五岁时悄悄给她办一场及笄礼……
京中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
可如今她身在北境,已经是统帅北境大军保家卫国的瑞亲王,自然就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