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洗手台边。
难得的周末时光却参加了同学的婚礼,接着被阿秋拉着喝酒到半夜,睡了三小时勉强清醒的我挣扎着爬起来刷了个牙。
牙膏是清新的薄荷味儿,味道窜进鼻腔,清醒了不少。突然脑子里就蹦出来一个画面,连续吃掉三颗薄荷糖的我踮起脚亲到了凌辰东的嘴巴,我露出狡黠的笑,“恭喜你,收获一枚薄荷味的女朋友”。我决定明天换掉这支牙膏,实在不喜欢清醒之间的碎片记忆重现。
十八岁偷偷摸摸谈恋爱,说着不嫁给辰东就不结婚的誓言,我妈急的不行说我刚成年就要跟人家跑了,谁想到三十岁了还是独身一人,不知道是不是对年轻时乱说话的惩罚。凌辰东,不知道他现在成为谁的新郎,在谁背后给她怀抱?
三十岁是个尴尬的年纪,有了一些阅历,自以为看清楚一些事情实际上却活的还不够通透。也明白人不能活在回忆里,可是身边没有合适的人可供选择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幻想,如果在一起,我们是不是有共同对抗困难的勇气,无论贫穷富有,无论健康疾病。
婚礼上,我看着新娘,感觉她和麦子的脸重合在一起也毫不违和,安史洋应该很开心,这样的姑娘就是他的理想型。安史洋是我的高中同学,但我跟他并不熟,他追过我的闺蜜麦子,没有修成正果。原本不打算搭一份礼钱,谁知我妈和他妈竟然是八竿子刚刚够得到的亲戚,我妈说反正我结婚的时候也要办酒席,远亲也去随个礼,非让我出席。我妈这是着急,想让我开拓一下社交圈,琢磨个看对眼的男生。
阿秋竟然也在,她一脸苦笑,说新娘是她表妹……同桌的都是高中同学,但是大家非常默契得没有提麦子。
阿秋抽风似的要喝一杯才肯散,两瓶啤酒下肚,她就开始哭,说麦子以后肯定不会原谅我们了,怎么能去参加渣男的婚礼,渣男都该阉了去什么的,又反过来说妹妹也必须幸福,渣男敢对她不好,一定不会饶了他。眼泪糊了一脸,像个摩擦发电的矛盾体。
阿秋是个很文静的女生,喝了酒就两副面孔,我劝她别喝了,回头再吐到我新衣服上……走到了结婚这步就不再是儿戏,婚姻把两个人紧紧地绑定在一起,不再是心里有谁,曾经爱过谁就可以放弃的。我挺羡慕新郎新娘的,他们的幸福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尤其是新郎说我愿意,简直毫不迟疑。我跟阿秋说,“又不是偶像剧有官方CP,现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意难平,不能因为一次失败的恋爱就给安史洋判死刑,麦子可以得到幸福,他也可以,况且新娘就是你的表妹啊,你表妹也会幸福的。”
阿秋不喜欢我的过分冷静,几乎脱口而出,“难怪你跟凌辰东不能在一起,你身上的执著劲儿没有了,甚至有点冷漠无情。”
我的脸色就要绷不住,阿秋,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会愤然离去。
最怕凌晨时分的清醒,脑神经活跃的不行。夜深人静,感知力放大了几十倍,连楼上的鼾声都听得到,真难熬。身边空落落,突然羡慕那些成双成对的人,至少醒了有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