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菲只恨恨的瞪着男人,双唇抿得紧紧地,依旧一言不发。
在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中,赵澈看到的,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没错,是恨意!
那恨意,犹如汹涌的河水,毫无掩饰的蔓延在她的一双水眸之中。
可,赵澈也知道,这双眼眸里,曾经有无限的温柔善意,曾给重伤的他无法言表的慰藉。
她不会记得他,可他,却再也忘不了她。
事情,为什么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呢?
难道,他不应该娶她?
男人颓然的松了手,转身,离开了屋子。
董芳菲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这个男人,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她?
接下来得几天,董芳菲还担心,赵澈会不会过来,可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应付他,可是这家伙自此之后,便再没有进入千紫院。
这也难怪,赵澈从亲自上董家娶亲,再到带董芳菲回来,加上沿途的耽搁,总共已有七八日不在府中,自然积压了许多公务需要处理。
再者,他那一天晚上,在董芳菲处受到了冷遇,也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决定。
或许是存了逃避的心思,又或者,是他没想好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总之,侯府的下人们,发觉自家主子,着实教人捉摸不透。
民间都说:新婚夫妻,那是蜜里调油。
可他们侯爷,将这位侧室主动娶进门,当众让下人们改了口,尊称其为“芳夫人”,就在府里众人以为这位芳夫人必然会备受荣宠之时,他们侯爷,却又日日埋头于公务,应酬于酒楼茶馆,将新娶来的佳人芳夫人,冷落在千紫院。
但董芳菲却不在乎,反正,她住在千紫院里,日日的吃食,都由丫鬟去厨房取了送来,赵澈不愿意过来,她乐得自在。
侯府虽大,却也终究是个华丽的牢笼,董芳菲待了几日,便觉得厌烦,以前在家里做姑娘时,因为董府做的是茶叶生意,董芳菲得空就往家里的茶园和铺子跑,既是为了辅佐家中的生意,也是为了打发漫漫光阴。
或许因为董府是商户,所以对于府中女孩子的教养,不似大户人家那边讲究,所以,董芳菲自记事起,便时常自家茶园里玩耍。
她不擅长琴棋书画,但若是谈起各种茶叶的分类、等级、烹制之法,她可以说的头头是道,若是让她包茶、记账,她也可以胜任。
董芳菲在府中待了几日,便觉得无聊的紧,再说了,她也不能如一个金丝雀般,让赵澈养着,她要摆脱燕南侯府,要重获自由,总是要先自力更生的。
她寻思着,自己得找一个事情来做,而她最想做的,还是和茶叶相关的事,董芳菲听闻这岭南州商贸繁华,便想着开一家茶叶铺子。
当然,要想做生意,这第一件事,就是要亲眼去本地的繁华街市逛上一圈。
所以,这一日,用过午膳,董芳菲便领着小春,主仆二人,光明正大的出了府,二人乘坐着府中的马车来到了西大街。
据说,这是本州最繁华的一条街市,人烟繁盛,商贸亨通,非别处可比。
董芳菲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往外一瞧,果真是如此,大街上人来人往,各色店铺鳞次栉比,比松洲城繁华数倍,她心中暗喜,便朝着车夫喊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