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姓关名绪,在蒋轻棠心里住了许多年。
关绪不知道蒋轻棠想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所以还能好整以暇地调侃她,可蒋轻棠被自己偷偷幻想的人当场抓了包,脸上绷不住,羞得低下头,眼睛都不知该看哪里。
关绪笑得更厉害。
蒋轻棠叫她笑得心头小鹿乱撞,急得没处藏去,干脆放下毛笔,在关绪胸口推了一把,想逃出去,又被关绪抓着手腕一把捞了回来。
“脸红成这样,到底在想谁?”关绪眼珠一转,脱口而出:“难不成在想我?”
话音一落,一室安静。
连蒋轻棠挣扎的动作都顿住了。
风吹帘动,质地轻盈的窗帘飘起来,又落下去。
春天的风,带来了甜味的花香。
两人默契十足,都盯着那个调皮的窗帘角。
心尖的位置好像不约而同地也都被风撩了一下。
蒋轻棠垂着眼,抿着唇,不再挣扎,任关绪圈着,别开脸,唇角羞涩地翘起来一点。
关绪干咳一声,放开手,远离了几步,目光落在别处,错过了这春日里不经意绽放出的娇羞。
“你……咳,你还小,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关绪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暗骂自己混账,几十岁的人了还不知好歹,稍一高兴就昏头涨脑了,什么混账话,就敢往外说,虽说是玩笑,可她比蒋轻棠老着十几岁,这话里的不要脸,难怪人小姑娘尴尬得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是蒋轻棠脾气好,给她面子呢,要不骂她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不过分了。
温热的怀抱一下子远离,蒋轻棠有点失望,小声反驳:“我……二十……了。”
几天的相处,蒋轻棠终于不像关绪初见时那样拘谨,虽然骨子里的羞怯畏缩一时半会儿改不掉,可也有了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心性,娇娇弱弱地对关绪抗议,不满她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
关绪怔了,随即反应过来,又笑,“二十才多大?还是孩子呢。”
在她眼里,二十岁的年轻人,大部分学业都没完成,可不是孩子么?
蒋轻棠心中不忿,又不知如何能扭转关绪把她当孩子的态度,只好转过话题去,又走到桌边,拿开镇纸,把关绪教她写的那幅字细心地卷起来,收好,又自顾自地拿起笔,在空白宣纸上继续写。
关绪也走过去看她写什么。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蒋轻棠一边写,一边用余光瞟着关绪的衣角。双颊的红,宛如染了胭脂。
关绪暗笑,果然是情窦初开,也不知这小孩的相思给了谁。
心底却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嫉妒,心想不知哪个家伙这么好的福气,得了她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