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内膜厚度,竟然是3厘米左右,单层内膜,只有15厘米,这种情况下,她腹中的胎儿,原本就十分危险,更别提做流产手术了。
“我是昨天体检,今天准备做手术。可是早上拿到这个检查单,我就犹豫了。雅雅,这个孩子,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了……”张媛媛面色痛苦。
温若雅不说话,只是再将检查报告,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张媛媛低着头,伸手抚摸自己的小腹,“可能,我会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不会的!”温若雅摇头,“你这种情况,既然能怀孕,那么就证明孩子有生下来的希望。未来的几个月,你好好养胎,别做剧烈运动,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张媛媛神色无奈,“那秦家那边怎么办?还有闵家,闵家一定不会放过我和孩子的!”
温若雅蹙眉,略微沉吟,“我帮你想办法,下个星期的今天,你让秦文海和秦家的长辈,都去中心医院等着!我也会安排闵家那边的人到场!”
张媛媛松了一口气,捧着桌面上的柠檬水,“雅雅,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呢?你跟闵西霆现在怎么样了?”
温若雅摇头,“我跟他离婚了!”
张媛媛瞪大眼睛,刚刚想要低头喝水的动作,僵在那里,她抬眸看着温若雅,“为什么?”
“这样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现在离婚,只是将两人从婚姻中解放出来而已!”温若雅神色淡漠的道。
张媛媛盯着她几秒,片刻,叹息一声道,“真希望,你有你说的那般潇洒!”
两人在咖啡厅静坐了一会儿,接着各自回家。温若雅联系了中心医院的刘主任,将张媛媛的事情,跟刘主任大致说了一遍,虽然刘主任不太乐意帮忙,但是也没有明确的表示拒绝。
晚饭的时候,温若雅再一次冲到洗手间呕吐,白珊瑚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又有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这个时候,我们可没有太多的钱给你生病!”
温若雅回头看着白珊瑚,想要辩驳几句,想想算了。
最近她从一个豪门阔太太,变成了住在筒子楼里面的家庭妇女,肯定心里十万个不痛快。
自己能忍让的,还是忍让一些吧,再说她说的也没有错,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没有太多的钱生病。
晚上一个人躺在木板床上,开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医学方面的书籍。
看到某一段介绍孕妇假月经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穿好衣服,一溜烟跑出了胡同,接着找了一个最近的药店,买了测孕试纸。
回到家里,她一个人躲在洗手间,迫不及待的拆开了测孕试纸,接着检查。
几秒钟过后,那测孕试纸上面,猩红的两条线,让她震惊的险些站不稳。
她脸色苍白的盯着测孕试纸,手紧紧的抓着洗手间的木门,半响不能平静。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会这么巧?仔细算一算,她最近一次跟闵西霆亲热,是在两个月之前。
那个时候,两人打算重新开始,她甚至计划辞掉工作,在家做一个全职太太,所以就没有避孕,没有想到……
她站在洗手间,死死的看着测孕试纸,突然之间很希望奇迹发生,那测孕试纸上的两条线,变成孤单的一条。
可是足足看了两分钟,两条线,依旧是两条线,而且第二条清晰无比。
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白珊瑚打着呵欠,拉动洗手间的门把手。
温若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测孕试纸用卫生纸包起,扔进了垃圾桶,洗手之后脸色苍白的出门。
门外,白珊瑚睡眼惺忪的站着,她蹙眉看了她几秒,接着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温若雅忙不迭的头,白珊瑚打着呵欠道,“家里有阿司匹林,你赶紧吃两颗,白天看见你吐的时候就知道,你八成是吃坏肚子了!”
她走进洗手间,接着关门,屋内响起她小解的声音。
温若雅怔怔的离开,始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她怀孕了,她再次有了闵西霆的孩子。
这个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她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腹部。
一夜未眠,她想了无数个关于这个孩子的结果。
若是生下这个孩子,怕是以后,她跟闵西霆免不了会有剪不断的联系,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离婚了,就断然没有复合的可能。
但是若是不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劝张媛媛打掉孩子的残忍。
这是一个小生命啊,一个跟莎莎一样可爱的小生命,她真的要这么残忍,将孩子打掉么?
她实在不甘。
蹙着眉头,蜷缩着身体,她将自己隐藏在被窝的黑暗中,等待着光明的到来。
第二天,她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为白珊瑚做早,白珊瑚看见她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不过想到她昨晚可能吃坏肚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今天的家务她全包了,让她好好休息。
温若雅一整天,就呆在家里,想入非非,晚上的时候,终于能够睡着。
第二天是这个月的十五号,约定好了看望莎莎的日子,一大早,温若雅就准备了玩具和零食,去闵家宅子的外面等着。
警卫站在那里,看见她十分奇怪。
因为她提着东西,没有打算进去。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闵家的儿媳妇,她并不想再以闵家儿媳妇的身份进入这个军区大院。
站在外面犹豫良久,她跟警卫打招呼,“你好,我是闵莎莎的妈妈,我叫温若雅,我想进去看看我的女儿,请问可以吗?”
“闵太太,当然可以,您请进!”警卫客气的请她进去。
温若雅摇头,“我不是闵太太,请您叫我莎莎妈妈,或者……”
温小姐三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因为温成文说过,她不姓温,让她以后都不要姓温了。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警卫有些奇怪,“莎莎妈妈,您请进吧,首长吩咐过,你随时可以过来看望莎莎!”
温若雅有些奇怪,“你知道我离婚了?”
警卫头,军区大院就住了那么几家人,谁家发生一事情,都跟长了翅膀似的,立马飞出去。
他当然知道闵西霆和温若雅离婚的事情。
温若雅颔首走进,来到了闵家宅子外面,她礼貌的摁响了门铃,出来开门的是吴美芬。
吴美芬穿着睡衣,打开门看了她一眼,翻翻白眼,接着离开。
温若雅进门,看见了林欣桐穿着跟她以前的拖鞋,同款的样式的拖鞋,走在客厅里,她手中端着一杯水,掌心放着几颗药。
看见温若雅,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转身上楼。
温若雅穿上了客用拖鞋,今天,她跟林欣桐的位置,终于对换了吗?
林欣桐变成了这个屋子的主人,而她,则是变成了客人。
楼上,传来了罗冬梅的声音,“欣桐,欣桐,水倒好了没有?”
林欣桐应声,“伯母,水和药都准备好了!”
温若雅上前一步,“是谁生病了吗?”
“是莎莎,她前天被西霆带去公园,可能吹风了,所以有感冒发烧!”林欣桐淡漠的说道。
温若雅有些紧张,赶紧跟着上楼,莎莎平时很少生病,但是身为医生她知道,平时很少生病的人,生病起来反而才可怕。
抢在林欣桐前面进门,她看见了莎莎躺在床上,罗冬梅呆在她的旁边,她的额头上贴着退烧贴。
莎莎脸色酡红,意识还算清醒,看见温若雅,她乖巧的伸手打招呼,“妈妈”
“莎莎,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生病?”温若雅上前,拿开退烧贴,抚上莎莎的额头。
莎莎额头的温度,烫的下人,她初步估计,起码有三十九度。
“妈妈,我没事,欣桐阿姨给我吃了冰淇淋,所以我生病了!”莎莎握着温若雅的手说道。
林欣桐脸色一变,“莎莎,那冰淇淋可是你自己非要跟我抢的……”
莎莎低着头不说话,罗冬梅咳嗽两声,“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莎莎怎么生病的时候,欣桐你赶紧将退烧药给我!”
罗冬梅对着林欣桐伸手,林欣桐将药跟水杯,一股脑递在罗冬梅的手中。
温若雅从罗冬梅手中拿过药,不解的道,“这是什么药?”
她好像没有见过,这种儿科退烧的药。
“安乃静!”罗冬梅随口道。
温若雅蹙眉,“这是成人的退烧药,莎莎不能服用!”
“只是半颗,没有关系的!”罗冬梅不耐,将药喂入莎莎的口中,莎莎咽下,接着喝水吞了下去。
温若雅十分担心,“要不然,送莎莎去医院吧!”
“一感冒发烧,送什么医院?去医院除了打针还能做什么?”罗冬梅瞪了温若雅一眼,接着将棉被捂在莎莎的身上,“吃完药,发一身汗,感冒就好了,别大惊小怪!”
温若雅无奈的看着莎莎,“莎莎发烧,这个时候,应该给她散热,不能盖这么多杯子!”
“我生了三个孩子,西霆他们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需要你教吗?”罗冬梅不耐烦的看着温若雅。
温若雅不说话,只是担忧的盯着莎莎,莎莎虽然发烧,可是精神很好,她冲着温若雅甜甜一笑,“妈妈,我没事,我想听你唱歌!”
温若雅头,坐在莎莎的床边,唱儿歌给莎莎听。
莎莎听着几首,大概是药劲来袭,所以睡着了。
温若雅打开棉被,发现莎莎果然出了一身热汗,她担心莎莎热着,将棉被扒下了两层。
等莎莎再次醒来的时候,温若雅已经离开。
因为她不愿意留在闵家吃饭,所以陪着莎莎到了中午十一,就起身告辞。
事实上,也没有人挽留过她,她在闵家,似乎特别不受待见。
莎莎醒来,看不见妈妈,有些惊慌的从床上跑了下来,她的睡衣已经全部被汗水湿透,小巧的额头上,也覆了一层薄汗。
赤着脚,她跑下楼,楼下罗冬梅跟林欣桐看着电视。
两人见莎莎过来,同时转身道,“莎莎,你怎么了?”
“妈妈,我妈妈呢?”莎莎着急的朝着门口跑去。
“你妈妈当然走了!”罗冬梅不以为然,她见莎莎跑步的样子,就知道,莎莎的感冒已经好了大半。
莎莎打开、房门,站在门口良久,看不见妈妈的影子,这才失望的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那里,莎莎十分的失望,刚刚睡的安稳,就是因为妈妈在身边,可是只是一觉的功夫,妈妈已经走了。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罗冬梅拿了体温计,给她量体温,半响之后,从她的腋下拿出体温计,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她满意的头。
“莎莎,你晚上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罗冬梅甩着体温计,看着莎莎苍白的小脸。
莎莎撇着嘴巴,眼泪就落了出来,“我想妈妈!”
罗冬梅诡异一笑,坐在莎莎的床边,“让欣桐阿姨给你做妈妈好不好?”
莎莎摇头,罗冬梅继续诱导,“你欣桐阿姨可有钱了,她的爸爸是林慕名,官跟你爷爷一般大。她的妈妈是林芳如,背后有整个林氏呢,你知道林氏企业吗?比你爸爸的闵氏企业,更有实力!”
莎莎不说话,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接着房门被推开,林欣桐端着燕窝粥站在那里。
“伯母,我炖了血燕窝,你和莎莎都尝一尝吧!”她端着托盘进门。
罗冬梅笑着起身,“好啊,好啊,早就听说血燕窝美容最好,只是有价无市,你从哪里买来的?”
“一个朋友带的!”林欣桐笑笑,将托盘放在床头柜,接着盛了两碗燕窝,递给罗冬梅一碗,又递给莎莎一碗。
莎莎不领情,一把推开燕窝,“你走开,我讨厌你!”
温热的燕窝,洒在了林欣桐的身上,林欣桐一怔,退后几步,避开了瓷碗。
罗冬梅脸色一变,将燕窝放在一边,“莎莎,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谁教你这样的修养?”
莎莎坐起身,哭了起来,“奶奶,妈妈是不可替代的,很多东西,也是金钱无法买来的!”
她委屈的撇嘴,罗冬梅气的冷哼,“你现在嘴硬,等有一天,让你去过过没钱人的生活的时候,你就明白奶奶是为你好!”
“伯母,莎莎只是小孩子而已,别跟她计较!”林欣桐温和的笑着,上前拉着罗冬梅。
罗冬梅怒视了莎莎一眼,接着转身离开,“欣桐,你别跟莎莎计较,其实莎莎平时很乖巧,大概今天是受了温若雅的教唆,所以做出这种事情!”
林欣桐摇头,“没有!”
“哎,你肯做莎莎的妈妈,是莎莎的荣幸,这个丫头,不知好歹!”罗冬梅絮絮叨叨。
“伯母,我真的没有关系,晚上有一场不错的歌剧,我陪你去看吧!”林欣桐一边回房换衣服,一边笑着说道。
罗冬梅头,“好啊,好啊,我很久没有看歌剧了!”
两人同时换好衣服,接着出门化妆做造型,然后在外面吃饭看歌剧,莎莎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下午的时候,莎莎又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她只是觉得,渴的厉害,但是躺在那里浑身无力,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