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湿的话,明月就不会发现了。
细细的水流流了下来,很快浸湿了画纸。傅月理觉得自己此刻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他从容地放开了抓着水壶把手的手,水壶砰得一声砸在桌上,接着滚落到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在面对闻声冲进来的师明月时,他露出了惊讶自责的表情。
“我,我不小心,对不起,弄湿了你的画……”
师明月跑到他身边,却一眼都没看那些画,而是焦急地问:“你没受伤吧?”
傅月理怔怔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受伤,我只是没拿稳,对不起。”
师明月见他确实无伤,放下心,“没关系的,几张画罢了。”她说着,低下头忍不住掀起了湿淋淋的画着陆灵衍的纸张。
傅月理看清了陆灵衍下面的那张画,尽管已经湿透了,可是上面的墨还没有太散开,足够他认清上面的人。
那画的是他,因为一双眼睛没有用墨点睛,是白色的,画上的他正拿着一只草编蚱蜢赏玩。那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一幕,初次到师明月的房间,他站在花架旁看她自己做的小玩意儿。
师明月把画放下,虽然可惜,但她还可以再画。她正要去找红茵来收拾地上的狼藉,傅月理却拽住了她的袖子。
“是我,是我故意弄湿的。”傅月理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师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她发觉傅月理的表情如此认真,完全不像是在说谎话。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桌上的陆灵衍画上,她霎时明白过来,“你是因为他吗?”
“是,”傅月理毫不犹豫地承认,“我是吃醋,对不起。”
师明月哭笑不得:“这幅画不是我画的,是陆灵衍自己画的他自己,那日他见我在画你,就让我也帮他画一幅,我没答应。于是他就自己画了自己,只是走时忘了带走,放在我这儿罢了。”她怎可能答应别的男人帮对方画像呢,看来傅月理还是因为早晨她与陆灵衍说笑而耿耿于怀。
傅月理听了她的解释,不想自己竟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他又是惭愧又是可惜,小心翼翼地把师明月给他画的画揭起来,拿到窗边的柜子上晾着。
“不用晾了,你要是喜欢,我再帮你画。”师明月道,那画晾干了估计就只能看到个人形。
傅月理放下画纸,颇为愧疚:“对不起,把你的心意糟蹋成这样。”画纸已经烂开了,没办法再复原。
师明月缓缓走到他面前,柔声道:“没事的,我再帮你画。只是你别误会了,陆灵衍是你表哥,我也只把他当表哥。”
傅月理当然信她,可是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师明月从来没有对他说话时用过这种轻松的语气,包括开玩笑,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