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相思曾经就是被他这种气质迷住了，若真论长相，段嘉其实只能算周正。

两个人打了照面，段嘉多看了何相思几眼，半晌，才缓缓道：“你今天打扮过了？”

看吧，这又是一个直男。

他这么问，如果换成小相相，一定会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试问，一个曾经喜欢过你，现在也有可能喜欢你的女生，平时素面朝天，约着和你见面就化了淡妆，还要被你点破，能不羞吗？

还好，二十二岁的何相思对段嘉早没了那种感情，她化妆也只是一种成年人的习惯而已。

何相思没有说话，段嘉以为她默认了。

他不动声色的抬手摸了下耳垂，很快又放下，干咳了声，说：“怎么想起约我了？”

“这不是为了报答你给我抄的英语笔记？”何相思说。

何相思英语没有段嘉好，高中的时候曾经向他借过英语笔记，当时段嘉正好要用，说不用了再给她送过去。

何相思也没着急催他，谁知道过了几天，段嘉就送来了一本崭新的笔记，上面的重点全部用红色笔写的。

红色和黑色在本子里穿插，段嘉的字迹特别规整，规整中又带了点潇洒，字如其人。

当时何相思真的被感动了，段嘉竟然一声不吭的帮她抄好了整本英语笔记，还划了重点。

段嘉听到这个一愣，然后说：“都多久的事了。”

抄英语笔记的事都过去半年了，她才想起来。

段嘉不动声色的撇撇嘴，然后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一向严肃的他表情有些丰富。

何相思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而是跟着低声重复了一遍：“是啊，都多久的事了。”

七年多了呢。

——

两个人逛了逛街吃了顿饭，待到了可以返校的时间，何相思和段嘉一起去了一中。

走到门口，何相思望着来来往往穿着校服穿梭的人群，眨了眨眼睛，心中泛了点酸意。

她的青春终究是一去不返了。

时间一直都在推着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一如她和段嘉多年的感情。

段嘉看她呆愣在原地，出声提醒：“愣着干嘛呢？进校啊。”

何相思回过神来，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显得正常，她低喃道：“不了，你先进去吧。”

“你有事？”段嘉皱眉。

“嗯。”何相思低沉着声音应了声。

段嘉问：“有什么事？刚才怎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何相思如鲠在喉，低声催促：“别说了，快进去吧，我一会就回了。”

段嘉不是刨根问底的人，闻言不再多问，迈着长腿便进了学校。

何相思眼睛发酸，眼眶微微泛红，嘈杂无章的背景音在她耳朵里嗡嗡的，渐渐被她屏蔽。

校门口的人群来来往往，在她眼前重重叠叠，像一部老旧的电影，演着重复的默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