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头,这就吃吧!老天爷给你了个好脸蛋,却没有给你一个好心肝,明明比人家新媳妇儿还要俊俏,偏偏不学好,好吃懒做,有个屁用!”布衣粗裳的农妇,言语虽然刻薄,但还是将今天中午准备的午餐拿了出来,虽说又免不得丈夫一顿教训,但看其狼狈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自尊心最重的时候,只见那后生沾满牛粪的脸上一阵涨红,抬手将手里的玉米棒高高举起,就要一把摔出去,双眼怒睁的看着这农妇。
“哈!你摔!你摔!有种就摔掉,饿死你个小贼头!”
只见这后生心念急转,怒气冲冲的眼神慢慢暗淡下去,咬了咬后牙槽,低声道:“多谢你了!”
“嘿!我料你不肯摔!”那农妇双目中闪耀着智慧和得意,说着转身离去,叹了口气,低声道:“看他饿的如此厉害,看来鸡不是他偷的,唉!若是我家天杀的能有他这一半好脾气我就知足了!”
“无上天尊,福主请留步!”农家小院外,一位年轻道士牵着一头黑驴,满脸笑意的施礼道。
这农妇闻语停下脚步转身望去,眼前一亮,却道这道士竟比一旁的那后生还要俊俏三分,一身气质静虚稳重,一看就是有道之人,也为这道士多添几分清秀。
“道长有礼了!有什么事吗?”这农妇慌忙行礼,神情极为恭敬。
“福主有礼了,在下武当山出家,道号道生,云游天下至此,途径贵舍,见这小兄弟吃的香甜,勾起了肚内馋虫,不知福主可否也予我两个,好让我解解馋!”道生躬身行礼笑道。
“能给道长方便也是我家的一番功德,你等着,我这便给你煮来!”那农妇忙不迭的说着,便向自家厨房走去。
“有劳福主了!”道生再施一礼,扫扫门前的台阶,便安然坐下,眼睛却看向了那浑身恶臭的年轻后生,点了点头。
“道长有礼了!”那后生见此道长风姿不凡,当下躬身行礼。
“妙哉!妙哉!今日受你一礼,当为你指一条明路,观你面相,必要家遭横祸,双亲死绝,便是自己也落得个孤绝而死!此生福缘已尽,虽胸有侠气,却不容于世,如今见我道生,自为你取一线生机,且于我做个随从如何?!”
“…………”那后生脸上极为吃惊,一时失语,暗付:“此人来历不明,我的性命维系一线,青城派眼线遍布,或许是来诈我,还是早走为妙!”当下摇了摇头道:“多谢道长好意,但我还有一位舅父在洛阳,自有投奔之地,待他日得闲,必亲自上武当山上香!”说罢也不停留,谢过农妇,便匆匆而去。
“机缘不到!惜哉!”道生闻语摇了摇头,谢过农妇煮好的玉米,施礼而去,农妇见两人具走,脸上却现了愁容,暗道自己一顿毒打怕是少不了了,正愁间,余光却见一抹金色,上前查看,只见那道士座位处,竟留下五粒玉米粒大小的金子,兀自不敢相信,良久之后以为自己遇到神仙了,当下连忙跪地磕头,满脸的兴奋,自是长供真武神像,香火不绝。
且说自那日道生与林平之见过一面,虽然林平之并未信任,道生也不着恼,此行本是随缘而至,所谓医不扣门,既然不相信尽皆随他去吧!
行了数日,这一日,走在林间的道生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紧接着,隐隐有打斗之声,侧耳倾听片刻,便微微一笑,驾着座下毛驴,口中唱到:“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