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按着早先打听的路线,绕过华山派所在,来到了思过崖,两人刚刚站定,就听见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昏沉嘶哑:“出来!”
“风前辈!好耳力!”道生闻声笑了笑,示意曲非烟跟上,话音刚落,便来到了思过崖宽阔之地。
“令狐大哥!”曲非烟见到那老者身旁站着一位年轻人,不远处还昏迷了一人,正是道生见过的淫贼田伯光。
“你是……曲……”令狐冲说着却望了一眼那老者,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在下武当派冲虚道长门下弟子,道号道生,见过华山剑宗风清扬老前辈!”道生自报家门道,一旁的令狐冲闻语暗道:“原来道生道长是冲虚掌门的弟子,怪不得这么厉害!”
“后生可畏!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内力,武当百年之内可以无忧了!”风清扬上下扫看着道生,只见其气息封闭不露分毫,淡然而立,却又圆润自如,眼睛神光内敛,气息悠长,分明已经快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心中惊异,点了点头,出言赞道。
“前辈谬赞了!昔日听师父他老人家讲过风老前辈的风采,一手独孤九剑惊艳当世,心下向往,故欲要瞻仰前辈足迹,却不料世事造化,前辈依旧健在,实在是晚辈之幸!”道生浅然一笑,露出一个酒窝,一旁的曲非烟乍见笑容,不由一阵失神,暗道:“往常这臭牛鼻子总是一副死人脸,却不料这臭牛鼻子笑起来这么好看?!”
风清扬闻语,紧绷的面容也稍显柔和,毕竟任谁被后辈瞻仰,寻访足迹,足以让人欣喜,更别说似这等武当少年英才,不由出言道:“武当派武功自三丰真人以来,武功剑法层出不绝,我的独孤九剑虽强,但不一定胜过贵派的太极剑,你何必舍近求远?”
“前辈谦虚了,独孤九剑独步天下,号称破尽天下武功,而我武当太极剑却以守为攻,以静制动,两者皆是高妙的剑道,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剑道之理亦是如此,我所求非是杀人剑术,而是欲寻求剑中极道,以悟天人之境,好在天见可怜,竟不绝我前路,故今日冒昧请求前辈指点,晚辈感激不尽!”道生说着,整了整衣衫,俯身下拜,一旁的曲非烟脸上却极为吃惊,她知道道生重视那剑法,却没想到竟如此重视,肯为之折腰。
风清扬闻言不禁脸色动容,世人寥寥,皆是欲求剑法之狠绝毒辣,却不料如今还有一人忠于剑道,他观眼前的道士虽然冲和谦虚,但眉宇之间的神采,便知其必是骄傲之人,如今为道折腰,让其不由想起了当初自己弯腰向那位奇人请教的场景,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斯人哉!剑道之不绝!幸甚幸甚!”风清扬长叹一声,虚抬起道生,抖了抖脸皮,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你有此心,也是天不绝此门剑法,我时日无多,当真是老天见怜,没将这剑法断在我手里,你和这小子便随我来吧!”
“多谢前辈!”
“啊!我……多谢风太师叔!”令狐冲本就是机敏之辈,闻言大喜,连忙施礼感谢。
“非烟,你就在外面等着吧!若是到了饭点,可备好饭菜!”
“好的!”曲非烟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生见此知她作怪,懒得理会,便扭头进了思过崖的山洞。
“非烟妹子,当初你我被迫分散,我又被师父罚在思过崖不得下山,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这是当初曲洋前辈和刘师叔所谱的曲子,如今你有道长护佑,想来可以自己去洛阳,找到那位前辈!”令狐冲说着将谱子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了曲非烟,当初受命,却与曲非烟走散,令狐冲心下惭愧,时刻贴身带着曲谱,如今完璧归赵,自是放下一份心事。
“多谢令狐大哥!”曲非烟面容复杂的望了望手中的曲谱,低声谢道。
“你不怪我就好了!”令狐冲惭愧一笑,还要再说却听风清扬道:“小子,还不进来?!”
令狐冲闻言不敢怠慢,冲着曲非烟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崖洞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