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庸成楼的掌柜伙计喜不自胜,赶紧呈上文房四宝,求崔妙之亲笔题词。
崔妙之提笔凝神,略一思索,洒脱的挥毫,“庸成芳容”四个大字,一挥而就。
掌柜在众人的艳羡中抱着墨宝,喜得到处跟人炫耀。
崔妙之今天一早就起来忙活,刚刚又品了不少酒,两颊酡红,不胜酒力,如春睡海棠,看呆了众人。
扶着侍女登车而去,不少太学生蜂拥赶来,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堪堪驶出了平乐园,崔妙之依靠在郑妪身上闭目休息。
突然一匹骏马不知为何扬蹄嘶鸣,惹得其他几匹马儿也不听话了。
车夫是经年老手,连忙勒紧缰绳,但是车身一晃,竟被甩了下来。
“夫人!”众侍卫赶紧上前想要控制,但是受惊的马儿撒蹄就跑。
车子剧烈的晃动,崔妙之吓得酒也醒了,紧紧抓住栏杆,被郑妪抱在怀里,前面就是闹市,冲进人群里可如何是好,正急得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矫捷的身影一跃而上,稳稳立在车夫的位置上,大力勒紧了缰绳,技术高超,一气呵成。
崔妙之只觉得马车瞬间就停下了,因为惯性,她和郑妪还往前扑倒,好在没有伤到百姓。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还望恩公留下姓名,外子定当登门道谢。”崔妙之整理衣裙,跪坐道谢。
“夫人严重了,有缘自会相见。”李铎拱手,在崔妙之的侍卫赶上来前迅速离开。
当街救了萧策夫人一事,不用他留名,傍晚之前萧策自然就会查清楚。
不过真是刚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他本来是打算过了前面闹市区再行动的,有人和他想一处去了,看来崔女得罪的人不少,他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
萧策被政务绊住,晚了半刻出城,正巧遇上崔妙之一行已经到了长乐宫外,刚一汇合就听说夫人受惊了。
听清楚原委,把萧策也吓了一跳,都怪那个谋士,非要拽着他聊什么时候见李铎,见李铎着什么急,先晾晾他刹刹他的锐气再说。
萧策忙上车,仔细打量崔妙之可是哪里受伤了。
“夫君,妾身这次幸得一位恩公所救,一定要把人找出来重谢。”崔妙之晕乎乎的,说完这句话就倒在萧策怀中睡了过去。
倒把萧策吓一跳赶紧传大夫过来详细查看。
“什么!被人救了!”王氏一天坐立难安,如今听闻消息在殿中气得团团转,那里来的什么人吃饱了撑的,坏了她的好事。
这是王浣献的计策,可是她们哪里想得到给别人做了嫁衣。
蛮夷邸
这是平朝强盛之时,番邦使团来朝下榻的住处。
如今李晗就被萧策安置在此处,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也不限制他行动自由。
“少主,渤海侯的使者到了。”李铎的属下前来通传。
果真行动够快,这晚膳还没有用呢,使者就到了,还是大名鼎鼎的独孤辽。
“将军久等了,我家主公日理万机,前些日子还跑了趟并州,这刚一回城就忙着招待将军一事,将军不怪罪吧?”
独孤辽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他最最擅长的。
“先生哪里话?渤海侯政务繁忙,铎怎么敢责备。”李铎打着哈哈,请独孤辽上坐。
“我家夫人今日幸得将军出手相救,主公明日晚间将在长乐宫设宴,一为将军接风洗尘,二为感谢出手相助之情。”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二人相谈甚欢,“夫人的车驾可查出是谁动的手脚了?”李铎关心的问,可得把自己摘出来,不然岂不是落得下乘。
“还真就是受惊了,得亏将军在近处。”独孤辽不可能实话实说,但是话外之音是警告李铎,你也在一旁,没安啥好心,别当大家是傻子。
安夫人和豫章公主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氏,如今钗环已经被卸去,被萧策的人亲自押了过来。
“过几日小叔他们回幽州,你随他们一起去吧,会有人照顾韵儿的,你放心。” 安夫人声音里满是疲惫。
好歹也是相处了二十年的儿媳,从前也不是不本分,只是被泼天的富贵迷了眼,做了傻事。
王浣也早被人堵住嘴,拖出了大殿,剃去头发,按萧策的意思是关进大牢,依律审判。
“祖母,都是表姐撺掇母亲的,求您饶她这一回吧。”萧宣萧韵跪在殿外,方才去了宣德殿,大哥连面都不见,直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崔妙之幽幽醒来时,夜色已深,并不知道在她昏睡的几个时辰里,萧策处理了多少事情。
只看见一个山一样的背影坐在床边,正在看书。
“醒了?”萧策听到动静。
嗯,崔妙之点头,轻轻靠在萧策肩膀上。
你这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脑门上被弹了一下,不轻不重的。
“夫君,以后要让他们给你出钱,早点平定李晗那老贼。”
崔妙之乖乖的躺在萧策怀中,享受这温暖的安静。
今天是个好的开头,下次她还要趁着端午再多露脸,拉拢米铺布庄,让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助她早日达成心中所愿,万不可让李晗韬光养晦,重蹈上辈子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