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减不过是个幌子,我们才是真金白银的往下减,减下来的钱还不都是你们的。”萧韵说话刻毒不自知。
“说的好听点是去充了军需,说不定都是进了你的私库。”
“大娘子慎言!”郑妪实在听不下去了,萧氏也是门风端正大族,怎么这一个一个的小辈都这么不讲理。
“今日请大娘子来,是问一句早晨起来谁动的手?”既然说不清,崔妙之就不欲与她争辩了,面上也显了一丝薄怒。
“我的人,你想怎么样?”萧韵白了崔妙之一眼,刚嫁进来没两天就要耍威风不成。
“谁?”崔妙之再问。
无人答话。
“来人,把素巧拖出来,掌嘴!”崔妙之命令,既然都是闷葫芦,那就从管事的开始吧。
素巧惊慌失措,求救的看向萧韵。
“谁敢!”萧韵拍桌子起身喝道,真是岂有此理!
宣德殿的人怎么会被她吓住,两个强壮有力的仆妇上来便把素巧制服了,押着跪在殿中央。
琼霖力气大,上来亲自掌嘴。
抡圆了胳膊,三五下下去,素巧的脸肿得跟个包子一样,嘴角还有血水留下来。
“反了反了,来人,给我把素巧救下来!”
萧韵急哭了,素巧伺候她多年,还是有些感情的。
可是今日她就带了十余人,正巧此时众人看到去而复返的掖庭令,谁都不敢动。
“你们两个下去吧。”崔妙之吩咐,萧韵纵容下人,打的其实是她的脸,姜淑莫春儿不过是替她受过,如今人也打回来了,两厢扯平了。
“姓崔的,你要真好心,怎么不把你自己的嫁妆捐出来!”
萧韵气急而笑,拿他们充贤惠,自己嫁妆捂得严严实实的,她的嫁妆可不单单是万金能比拟的。
“放肆!” 不待崔妙之反驳,一个威严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安夫人由黄妪搀扶着,闻言气得拿拐杖捶地。
他们萧家但凡打上女方嫁妆的主意,传出去可不就成了天下人耻笑的对象。
“从明儿个开始我也不必特殊,所有用度一律减半。”安夫人掷地有声。
“我看韵儿是不满意我这老婆子与众不同,长孙媳妇,这是我说,以后不管哪里减,我老婆打头阵。”
萧韵吓得跪在地上,她何时说过不满祖母特殊的,这个不孝的罪名她可背不起。
安夫人看着哭哭啼啼的萧韵,心里也是无力,自小在王氏膝下娇生惯养,好好的孩子都长歪了。
崔妙之亲自扶安夫人坐下,笑着奉上茶水,“祖母息怒,妹妹也是一时想岔了,才会口不择言。”
不管怎么说先给她扣个不敬长嫂的罪名,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嫁妆身上,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就别怪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妹妹的嫁妆如今还在夫人手里管着,不日夫人即将启程,若是不找人代管不太妥当。”
安夫人闻言陷入沉思,王氏手脚不干净,私底下还不知道拿了多少公中的钱补贴了自己儿女。 萧韵是个没大没小的,这嫁妆到了她自己手里,指不定这两年就挥霍了大半。
“你是个好孩子,我信得过你,她出阁前就由你来帮她管吧,账册我这里也留一份,省的到时候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
“祖母,我不要!”萧韵吼道,气得呜呜咽咽的哭,崔氏代管,那她不就是被拿捏在手掌心里了。
“还有一事媳妇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二叔前两年受委屈了,都是萧家子孙,不能放任不管,是用公中的钱填补,还是要小叔与妹妹还回来,孙媳请祖母示下。”
反正已经把萧策萧韵得罪了,就不介意再得罪得彻底些,好让他们知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公中银钱有定例,就让他们自己填补回来吧。”安夫人一锤定音。
萧宣刚刚在大夏殿与兄长和先生们议事,听说自己妹子又惹了祸,简直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跺脚便去了萧韵的寝殿。
“你是猪脑子不成?!”一进来萧宣就气得骂,人家正得宠,风头正劲,他们处于劣势,自然是避其锋芒,没有她这样自己上杆子去惹事儿的。
如今倒好把他也连累了,填补那么一大批银钱,都要从自己私库里出。
“我就是看不惯!”萧韵趴在贵妃榻上呜呜的哭,一个两个的都来欺负她。
萧宣也不理,觉得她活该,“这样也好,祖母说了,要请几个女官来好好教教你规矩,省得以后出去净丢人现眼。”
不管王氏如何阻拦,傍晚萧韵嫁妆册子还是送到了宣德殿。
“今日夫人好威风呀!”萧策取笑,动用了掖庭令不说,还把仗势欺人的奴才好好惩治了一番。
他在军中已久,怎么不知这是杀鸡给猴看?
“去,祖母说了让我挑几个专教礼仪的姑姑,妹妹年纪大了得学规矩了。”崔妙之拨开萧策在她腰上作乱的手按在铜盆里。
“辛苦你了。”萧策拨开崔妙之额前的发丝,他何尝不知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今日殿里发生的事情,他一字不落的听说了,“你放心,我萧策顶天立地,不会做那种盘算女方嫁妆的不耻之事。”
“你就是盘算我也不给。”崔妙之知道这是给她一颗定心丸,“什么时候把你私库的钥匙给我?让我来一并帮你管管。”
萧策摸摸鼻子嘿嘿笑,不是他不想给,可是是怕被笑话。
说实在的,他的司库里边儿真没什么值钱东西,但凡有也拿去当铺折了银钱充军费了,不然上次也不可能想给她个回礼,都找不出个像样的物件儿来。
“你看看你弟弟妹妹一个个富得流油,你倒穷的叮当响。”崔妙之娇嗔,心里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相反这样的萧策以天下为家,胸怀四海,更让她觉得可靠安心。
“有夫人坐镇,还能短了我吃喝不成。”萧策将人搂在怀里,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如此能干,让他刮目相看。
“还有二弟说多谢你。”萧策携着崔妙之落座,叹息,“这也是我疏忽了,竟让他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与你何干,你要是还能兼顾内宅,那娶媳妇干什么。”崔妙之不忍他自责,与他说笑,“就想着生孩子啊?”
萧策却顺杆往上爬,把人压在身下,“夫人提醒的是,该是生孩子了。”
“去你的。”崔妙之娇笑,大白天的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