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还高兴,听到这话忍不住拍了儿子一巴掌,“说什么呢,别人给了我们是高兴,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打小就不是读书的料,真让你去当大官得吃多少苦啊,我心疼都来不及。”
苏父表示赞同,“我们也不求别的了,你们再给我们生个孙子咱就死而无憾了,咱家从一穷二白到现在,该知足了。人啊,都要一代比一代强才好。以前你不争气,我还想着我苏家算是完了,没想到就是一次大错你就懂事了,嗷哟,我的这个心呐,高兴。”
苏父只是感叹一下,苏泽适却听得想哭却又庆幸,时间太久,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却在感受到父爱母爱的时候还是觉得暖。
苏瑞长到五岁,正是不懂事淘气的时候,成天都跟在他哥身后跑,小一点的时候他哥哥去上学他不能去还每天都要哭一场。大一点了他也能去了,第一天就没哭,屁颠屁颠的特开心。
早上苏泽适送哥俩去上学,看到小儿子那个样当时就笑了,这小子指定后悔,苏毅小时候念书的时候还想着逃学去玩呢。
果不其然,下午苏泽适正陪着苏父下棋呢,苏瑞嚎着冲进来,“爹,学堂的夫子打人啊,舅舅还不帮我,哇——”状告完了接着嚎。
孩子小,但该了解的苏泽适还是知道的,喊住准备溜走的大儿子,“苏毅,你说,弟弟干什么了夫子打他?”
私塾里的夫子都是姜信云亲自把关的,他不喜欢那样死板不知变通的,夫子们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现在的私塾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只有两个先生的学堂了,姜信云在这里,总有想读书的人来的,虽说他们比不上江南学府有众多教谕,可相应的他们学堂的考举子的并不多,姜信云花的时间比较多。
今年他的弟子下场,要是能拿个进士功名想必会有更多的人到这里来。
苏泽适是个很喜欢计划的人,当初他计划了许多建设苏家庄的方案,没想到最后倒是靠着这个学堂有了知名度。
苏毅撇撇嘴,弟弟真是太傻了,怎么什么都跟爹说,完全忘了当初他自己什么都说的时候了。
十一岁的少年,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没了,穿着长衫立于身前,已有父亲臂膀高了,一边鄙视弟弟,一边回答父亲,“《三字经》太无趣了,弟弟中午又没睡好,下午上课的时候摔了砚台,染了别人的书,夫子罚他的。”
爹不喜欢他说谎,但是弟弟挨打了也很可怜,他不希望他再被父亲罚了,所以先帮弟弟推脱,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
对大儿子的兄弟爱表示赞赏,苏泽适却完全没有心软的意思,“苏瑞,告诉爹,你是因为什么才打翻砚台的?”
“我不喜欢念书,整天摇头晃脑的有什么意思?”苏瑞感受到了父亲隐隐生气,但还是表示不怂。
苏泽适要紧牙根,小儿子一贯虎,根本不会跟你来撒娇那一套,打又不能打,罚他不吃零食他还真能忍住不吃,简直令人头疼。
“苏瑞,去墙角站一刻钟了再来跟爹说话”,说完又看向明显想拦着他的苏父苏母,“爹娘你们别拦着,这小子不管肯定不行。”
小小的孩子,梗着脖子站在墙角,完全没有低头的意思。
苏泽适也心疼,但这孩子都淘上天了,小时不管好大了肯定更是难管。
等他站够一刻钟,拉他过来,“爹有没有教过你要尊重别人”,看他点头了才继续,“那你今天的行为算什么?你不喜欢读书是正常的,但你不能随便向无辜的人发泄你的怒气,能听懂吗?”
苏瑞是有些淘,却也不是不讲道理,苏泽适天天跟他说,他其实知道对错。只是一时之间还有些拉不下脸。
苏泽适也没有准备立马让他认错,说完拉着孩子进去吃饭,苏家的晚饭都是在小孩子放学之后。
等到饭吃完了,苏瑞那点不平也没了,“爹,娘,我知道错了,我明天去跟夫子和同窗道歉”,没等他爹的笑容挂出来,“我还是不想读书。”
苏泽适只觉得头突突的疼,他倒没有想过让两个儿子都一定要考科举的想法,可不读书是肯定不行的,不说别的,肚子里有点墨的人对事情的判断都会不一样,以后生活也更轻松些。
知道今天跟苏瑞说是肯定没什么效果了,果断放认完错的儿子离开。教育孩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步一步来吧。
姜春莲走进,温柔地帮丈夫按摩额头。这几年丈夫心疼她,生气的事情基本都是他来,她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