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霁哥哥就是睿亲王。霁哥哥从前倒是常带我去皇庄上狩猎,也会带我组队和人家比武蹴鞠,还会带我去街上给姐姐买新奇物件……清瑜哥哥怕是不知吧,姐姐从前顶顶爱宫外的新奇玩意儿,只是霁哥哥走了,我每回自己淘回宫里的,姐姐瞧着并不像从前那般欢喜高兴了……”
“清源,你瞎说什么呢!”
不等着赵清源将话说完,赵清漪便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低声呵斥,继而又是立刻解释般说了一句,“我哪里是不喜欢高兴了,只是如今年岁大了,也没从前那般贪玩爱新奇了,不要和你清瑜哥哥乱说话。”
傅怀瑾含笑将赵清漪面上尴尬神色尽收眼底,未开口揶揄,只冲着不服气的赵清源笑道:“狩猎蹴鞠,我玩的不多,不过听着挺有趣,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带我见识了……倒是宫外头的物件,我比你熟悉许多,到时候你姐姐喜欢什么,我带你一道儿去买。”
“好呀好呀!其实怀瑾哥哥你不用管我爱玩什么,你喜欢诗书什么的,是常去什么诗书会吧,我以前也是在太学院上过学的……”赵清源从来都是懂事的孩子,听着有人愿意陪着自己玩已经很开心了,再不敢提出任何要求,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迁就说着。
当然,他到底被赵清漪护的太好,并不知傅怀瑾如今这资历与地位,又如何会去参加什么诗书会,即使他赏面去参加,众人也只会恭敬请他上首做裁判,自然不会让他屈尊降贵下场与人比试。
赵清漪自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她并不想麻烦旁人,正待开口劝说时,傅怀瑾却已经抢先开口道:“好啊,那你可要好好念书了,否则去参加诗书会,我可不会帮你,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
傅怀瑾这话是对着赵清源说的,但目光却是落在了赵清漪身上,用眼神制止了她。
赵清源闻言,果真兴致勃勃,仿佛要立刻回家去好好头悬梁、锥刺股念书,免得到时候输了失面子。
赵清漪目光逐渐柔和,最后妥协了,她许久没见到自己的弟弟……这般开心了。
不过在走出偏殿时,她故意稍稍落后一步,轻声与傅怀瑾道:“傅大人,其实你不必这般迁就清源的……”
“你怎知我是在迁就,而非心甘情愿。”
傅怀瑾轻声出口,在赵清漪怔楞之际,他又道了一句,“他也是叫我一声哥哥的,陪他玩,我心甘情愿。”
“傅大人……”
赵清漪心头一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傅怀瑾却是温和笑着,仿若长兄:“娘娘,微臣自不量力把自己当成是您和镇国公的故人,所以自作动情希望护着您,希望您好……还望娘娘莫怪微臣逾矩。”
“怎么会……”
赵清漪下意识脱口而出反驳,对视上傅怀瑾略带几分揶揄的目光,她仿佛是想到了自己方才还冠冕堂皇说人家伪君子的事情,一时有几分讪讪。
回到了灵堂处,一干子大臣,早已翘首以盼,但见赵清漪是与傅怀瑾前后进来,面上神色尚好,心思不由各异。
寿亲王更是一下子黑了脸。
旁人倒也罢了,惟有这寿亲王,到底是长辈,赵清漪还是不敢轻易怠慢,故而温温柔柔开口解释:“皇叔,本宫觉得孔大人等人所言倒也不假,当初是皇上令睿亲王殿下去守得皇陵,目前尚未有明旨,贸然召回……”
余下的话,倒不是有人打断,而是赵清漪被寿亲王的脸色给吓到了。
原本她开口前,寿亲王是黑着脸,随着她的话,脸色由黑转红,这红,是那种血气上涌、怒气冲冲的红,他双目圆瞪,仿佛是要吃人一般。
虽然赵清漪早知自己这话说出,肯定会得罪这位火爆脾气的亲王爷,但万万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大,她还真怕对方先把自己给气坏了。
索性寿亲王身体康健,没给气晕过去,反倒行动自如,怒气冲冲朝着殿外走去,似乎是不想再和他们呆在一处。但这边赵清漪还未松一口气,却见寿亲王在经过傅怀瑾身旁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众人还未待反应过来时,这位老人家突然上手一把攥住了傅怀瑾的官服领口,另一只手高高挥拳而起,伴随着一句:“无耻小儿,你这个男狐狸精,本王让你好看!”
拳头猝不及防砸在了傅怀瑾那张俊秀的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