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听着兴平的话,一时心绪复杂,原来…萧放并没有抛下她不管。
北歌含糊的应了兴平的问,她向内帐望,被气势磅礴的万马图屏风遮住了视线。北歌走入内帐,便见萧放站在衣橱前兀自宽衣,北歌走到萧放身前,抬手轻轻勾住萧放的腰带,她仰头望着萧放,语调低低的唤了句:“侯爷…”
萧放低眸沉默的盯着北歌的小脸,好一会才开口问:“既然没被抓,自己没长腿?不知道找回来?”
北歌听着萧放的问,听着他微冷的嗓音,勾在萧放腰带上的小手更紧了几分,北歌低下头,咬着唇可怜兮兮的说道:“妾受伤了。”
帅帐的宽阔床榻上,北歌背对着萧放,任由他解开腰间的束带,一件一件脱下身上的衣服。萧放将北歌的中衣褪至腰际,他盯着她雪白美背上,一条狰狞横在她后肩上的伤疤,目色沉了沉。
萧放拿起一旁刚送来的药膏,亲自给北歌上药。
北歌坐在床榻边,她感受到背后萧放略有粗糙的指尖抚过肌肤,他动作已是最轻,可药膏刺激着伤口还是忍不住的疼,北歌闭上眼,忍着面颊两侧的烫。
萧放替北歌上药,他的指尖无意划过她伤口外的肌肤,萧放触到那抹细滑,顿了顿,开口问:“本侯听说你是为了学酿酒才进城的。”
北歌闻言,她想着酒肆中那位白衣女子,语调闷闷的道了句:“妾现在才知,妾努力错了地方,原来侯爷爱的,不是那里的酒。”
萧放将北歌半分吃味半分撒娇的话听在耳里,却未说话,他涂好药后,将药瓶放在一侧,拿起一旁浸湿的绢布擦了擦手,随后从床榻起身。
北歌见萧放起身欲走,顾不得穿好衣服,连忙抬手拉住萧放的袖口。
萧放见被北歌双手拉住的袖口:“本侯还有些军务要处理。”
“战事不是停了吗?”
“是兵器上的事。”萧放的目光移过北歌颈下的雪白落在别处:“穿好衣服…你先休息。”
北歌看着萧放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前,她疑惑萧放竟不询问她这些时日一直住在哪,为何受伤…被谁所救……
北歌小心着背后的伤口,一件件将衣服穿好,她下了榻,转过屏风,走到外帐。
萧放正坐在书案前,案上铺满各种图纸,北歌慢慢走上前,在萧放身旁跪坐下来,她朝兵器图上望了望:“侯爷是想改弓.弩吗?妾自幼对墨家机关术感兴趣,对这些略有研究。侯爷若是信得过妾,可否让妾看看?”
萧放闻言挑了挑眉,若说北歌精通琴棋书画他相信,只是会改造兵器倒是真出了他的意料。
萧放将兵器图纸推到北歌身前,北歌贴近书案,仔细瞧图纸,随后问:“看这图纸侯爷是想设计让弓.弩可以连发吗?”
萧放点头:“如今可连发五支,本侯想改成可以连发十支,只是新造出来的弓.弩并不稳定。”
北歌听了,手指在一处给萧放看:“应该是这里的原因。这设计的过长,硬度也不够,若是持续连发,极容易发生桎梏,将箭卡住,发射不出来。”
萧放看着北歌所指的地方,她倒是真一眼就找出了问题所在,这地方也是他们试炼了数次,才寻出的毛病。这几日他也一直在研究解决办法,军中的工匠也尝试多种方式,都没成功。
北歌说完,从一旁拿了张宣纸,又从萧放笔架上拿了支笔,沾了墨,将方才指出的细处,放大了数倍来画,随后在原画的基础上开始改动。
“这里需要再下挖半毫,然后将这里修窄。侯爷营中所造弓.弩的木质都是松木吧?”
萧放看着北歌所改之处,瓶颈多日的思路忽的被疏通开,萧放对上北歌投来的目光,似乎回神的点了点头。
“妾觉得不宜用松木来造这处的零件,松木虽速生,幽北又常见,可是松木的木质受气候的影响大,很容易涨大,这些机关都是精细处,差了分毫都会出错。”
“妾觉得可以换稳定一些的木质尝试,选出最佳,若是能在这精小的零件外镀一层薄薄的铜或铁,会更长久耐用。”
北歌话落,见萧放望着自己不说话,忽意识到自己一时说的太多,她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笔,低声道了句:“是妾卖弄了,让侯爷见笑了。”
萧放听着北歌的话,他抬手捏了捏北歌的下巴,倒是勾唇笑了:“本侯还以为,你只会哭鼻子。”
“既然你懂这些,又何必谦虚,你比本侯花重金养那几个老迂腐聪明的多。本侯会把你画好的图纸拿给工匠去做,若是成功,自会重赏你。”
北歌闻言,眸子动了动,她感受着下颚上的力度一松,她趁着萧放收手,顺势靠入他的怀中,她环住萧放的腰身,将耳朵紧贴在他的心脏处。
北歌听着萧放渐强的心跳声,慢慢从怀中仰起头,语调带了些模糊:“妾不想要侯爷的赏赐,妾只想要侯爷…想要侯爷。”她的吻先落在萧放的颈侧,随后一点点向上,吻上他的下颚。
北歌慢慢在萧放怀中直跪起身子,她欲吻萧放的唇,却被萧放忽的扣住腰肢,他像提个轻巧小鹿一样,五指捏住她白嫩的后颈,轻轻松松将她禁锢住。
北歌一时动不得,她眼见萧放眼底的神色渐渐恢复清冷,他嗓音低沉的问她:“和安,本侯问你,这些日子你都躲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