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网页小游戏的时候一闪而过的钙片小动图算是陈河的性/启蒙。
关于他的性取向他谁也没讲过,无论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戴子同他们还是后来跟他在街上“打天下”的兄弟荀六、蔡财。
看着那帮无忧无虑的小傻逼们啥也不懂的开着自己和苏唐的玩笑,陈河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帮人大脑一马平川的,神经也粗的像定海神针。
不过陈河从小身边也没什么心思细腻的人。
他妈生他的时候大出血,陈河出生就住进了医院的婴儿箱,一直到他爸处理完他妈妈的后事,才想起来自己有个儿子。
他爸早年间是混社会的,带着手底下一帮小兄弟白手起家,给人拉大车、修管道,攒了钱才在街上盘下好多铺面。
那会时兴舞厅,他爸就开了家金花歌舞厅,后来买卖黄了,陈河再装修的时候也没改名,一酒吧还叫这名。
别人私下里还开玩笑呢,说这金花是陈哥哪个妹妹啊。
陈河知道,金花是他爸开饭店的时候养的高加索,在他四五岁那年老死了。
他当时还觉得他爸冷血,就叼着烟直接把老狗埋了,也没掉眼泪。后来听看他长大的叔叔说,他爸在街上自己混,就好几次受了重伤人都快没了那种,都没哭过。
“你妈没的那天,他在病床前面跪着哭,哭到天都黑了。他这辈子,就为你妈哭过。”
打那时起,他就立志成为一个像他爸那样的男人。
他爸知道了陈河这个远大志向之后,第二天就把自己在街上的生意散出去了。
后来陈河说一次“我要当大哥”就被他爸拎着揍一回。
他最后也没当成大哥,大家为了给这个梦想破灭的孩子一点点尊重,都叫他小陈哥。
等他真懂事了之后,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梦想又多么的可笑,想想都觉得陈天游当时揍他揍得轻了。
陈天游看陈河真懂事了之后,反倒是把街上几个没出租的门脸和一直开着的网吧交给了陈河,自己去海南搞房地产去了。
陈河是觉得他爸早就想离开这了,这么多年了天天睹物思人的。他成长的还行,模样没的说,成绩也可以,身边一堆小朋友,还有叔叔伯伯也都挺照顾他的。就放他爸自由呗。
这不是暑假还去海南跟他爸住了两个月么,临走的时候热伤风了。陈天游把他送到车站入口,听见他吸鼻涕,还嘲笑他没出息。
“我这是感冒!”陈河怒道。
“行行行,”陈天游大掌用力拍了儿子后背一下,摘了墨镜露出跟陈河三分相似的浓眉大眼,这几年在海南做生意人晒得染了色,但看着依旧精神,他冲儿子笑笑,“我知道你嘴硬,随我。”
陈河翻了个白眼。
“回去以后记得多运动运动啊,你看你这肚子摸着都不硬梆了。”陈天游用指关节敲了敲陈河腹部。
“这不是跟你天天吃这吃那吃的吗!”陈河不服气,伸手去摸他爹的肚子,操,竟然有腹肌。
“怎么样?”陈天游冲他扬扬眉毛。
“就那样吧......”陈河撇撇嘴,往身后看了一眼,“我走啦?”
“走呗,我还给你煽个情啊。”陈天游摆摆手。
“行吧,”陈河又吸了吸鼻子,“那你过年早点回来啊。”
哎,有点想陈哥了。陈河歪头靠在沙发上,把腿翘在了刚才苏唐做的地方,看着那帮一边喝一边王者的几个人,渴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我这输的啥啊,能喝酒吗?”
有个好心人抬起了头理了他一下,“不知道啊,有头孢吗?”
“头孢配酒,阎王招手。”
“头孢配酒,唢呐一宿。”
这他妈是哪位文豪?陈河想给他们头都敲下来。
一直在外面看电视的大夫探进来半拉脑袋,“友情提示一下,头孢是消炎药,他不用。”
“那来吧,周五不喝酒,人生路白走!”有人准备给他拿酒。
大夫又探进来半拉脑袋,“不用头孢也不能喝!”
陈河抬了抬自己还插着针的手,叹了口气,又捡了个空瓶扔,“别他妈打游戏了,跟我说会话。那个姜......大炮,又干什么了?”
徐灿阳的程咬金刚好死了,就转过身来冲着陈河,“他还能干啥,职业骗子。听说是那个小哥哥托他打听什么他爸的消息吧,他能打听到什么,还不就是骗钱么。这回碰到了个狠人罢了。”
徐灿阳说着,比划了一下苏唐拿着酒瓶子的模样,咧了咧嘴。
“这逼,以后让他滚远点,省的溅我酒吧血。”陈河眯了眯眼睛,想起插在吧台上那半截自己拔不出来的酒瓶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