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赶了上去连忙和靳秋海道歉。
“他那个人性格糟糕得很,之前让你受委屈了。”
靳秋海扭头看了一眼燕玲说:“没事,再说他也说的是实话,确实是我把你带走的。”
“你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为我好,不想看我被他们欺负。我对你感激都来不及。”
靳秋海微微一笑,仿佛许建涛的事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没事的。”靳秋海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才两点半,回学校也还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燕玲先是一愣,后来摇摇头说:“没有,还是回学校吧。”
眼下伏天已经过去,秋天就要来临了,尽管午后的太阳还是有些炽烈,但早晚已经充满了凉意。
靳秋海让燕玲上了车,燕玲抓住了他的衣裳,靳秋海蹬着自行车。燕玲在后面问他:“你为什么要去宿舍兜售商品?明知道学校会打击你也敢冒险?”燕玲觉得这和靳秋海一向的沉稳大相径庭。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钱啊。就像你愿意放下身段去一个小小的服装店帮工一样。”
靳家是普通的农民家庭,林秀娥又不是个壮劳力家里地也不多,勉强够吃而已,平时扎些草帽去卖,但一个草帽也卖不了多少钱。靳秋海的父亲早些年在部队里,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母子俩就成为了烈属。政府一直在给靳家发抚恤金。但林秀娥依旧过得很节俭,丈夫的抚恤金她一直存着,要留给靳秋海上大学用。
靳家虽然只是普通的农民家庭,但日子并不是那么清苦,也没有到让一个学生去做小买卖的地步。
“钱,你也缺钱吗?”燕玲看向了靳秋海手腕的那块“上海”牌子的机械表。这块表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钱是好东西,哪里会嫌多。有钱才好办事。”
这话倒对,燕玲很理解,她又问:“要是有钱你要做什么?”
“旅游。”
这个答案让许燕玲很意外,这个年代的人看样子也讲究生活质量了,哪怕是穷学生也对外面充满了向往。
“你处的那个时代的人也喜欢旅游吗?”
燕玲说:“当然啦,加上更加便利的交通,旅游业可是很发达的。你想去哪里游玩?”
靳秋海安静的答道:“去临海。”
“那么远啊?我还以为你说要去首都呢。”这个答案让燕玲有些意外。
他去临海可不是为旅游的,而是想要打听那个叫杜永年的人。在他的前世临终前才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他才知道原来到死才发现有些事他一辈子都没弄清楚,如今重新来过,他自然想找到这个答案。
“首都也会去啊,我想考首都的大学。”这是靳秋海的目标。
“可是首都的大学都不好进吧。”
靳秋海道:“这是自然,不过也得试试啊,不然不是白来了人世一遭么。你呢,有想考的学校吗?”
“我……”回想起之前考过的大学,她不想再去了,不过有一所大学倒是她一直的梦想,可惜那次她距离调档线差三分,最终有些遗憾。这一次,那所没能进去的大学还是她的梦想吗?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妈建议我考师范类的学校,我也还在考虑中。”
靳秋海笑道:“女生读师范好,出来工作稳定,至少衣食无忧。”
安稳就是最大的幸福么?面对第二次人生,若只是求个安稳二字,燕玲又有些不甘心。车子从不大平坦的路面压过,有些颠簸,幸而燕玲抓得牢,坐得稳。不知是哪户商家的音响里传出了曼妙的歌声,正好是那首粉红色的回忆。夏天正好已经过去了,留下了一地的回忆。1990年的夏天,对于许燕玲来说这是一生都会铭记的夏天。
时光易过,转眼1990年就要走到尾声。
对于高三学生来说时间总显得有些不够用。每天都是题海中苦苦挣扎,一套试卷还没弄明白,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12月15日是池峥嵘17岁的生日,这天下了一场雪。许燕玲天生怕冷,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羽绒服、围巾、帽子、手套全部武装了起来。
池峥嵘有些嫌弃的说:“就那么冷吗?怎么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熊?”
“我就是怕冷啊。”
池峥嵘又接着笑话她:“要是把你扔在东北你怎么活下来。”
卢丽红与池峥嵘说:“你又损你姐姐呢?”
“我哪里损她呢。”再有峥嵘也从来没有把燕玲当成姐姐。
今天是池峥嵘的生日,又是难得的周六,池家的晚饭打算在外面吃。卢丽红中午的时候就订了一桌酒席,池家的爷爷奶奶过来了。大家难得凑在一起。
池家奶奶乐呵呵的和燕玲说:“峥嵘这小子比他爸还高了。”
“是啊,转眼间就是个大人了。”
池家奶奶很喜欢这个孙子,如今凭空又多了个孙女,加上燕玲乖巧伶俐,池家奶奶也很喜欢燕玲。坐下后她拉了燕玲的手,燕玲的手依旧有些冷。
“这孩子穿得也不少,怎么还是暖和不起来?”池家奶奶心疼的说。
燕玲道:“我自小就怕冷,可能和体质有关。”美书吧ei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