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在朦胧中苏醒,醒来便闻见一阵馥郁的她幽兰香气,这气味让她立刻灵台清明。她正躺在青年怀里,青年背靠一处山洞墙壁,正低头俯视着她。
“醒了?”青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的怀玉耳朵痒痒的。
她冲青年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了。
青年摊手化出一盏冷茶递给她。
“喝点糖水,会觉得好一些。”
怀玉又眨了眨眼,忽然想起,自己应该先从他怀里爬起来,便一抬头,正好撞上青年递来的茶盏。
怀玉又弹回他怀里,揉着额头。
青年稳住茶盏,问她:“撞疼没有?”
怀玉摇摇脑袋,四目相对,怀玉有些别扭,赶紧利索的从他怀里爬起来。
青年又将茶盏递来,怀玉莫名慌神,接了茶盏一饮而尽,又递还回去。
说来也怪,自她醒来后,那种目睹慕家村悲剧的绝望心情其实一直都没有消散,但在喝了这杯糖水后,便如退潮般散去。
这糖水不错!只是喝完以后有股血腥味儿,虽然血腥味儿挺淡,但她味觉灵敏,什么味道都逃不过她的舌头!
莫非,青年在这水中掺了东西?
怀玉刚想开口去问,便听到自山洞深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呜咽。
是苏母!
怀玉的听觉比味觉更灵敏,且她记性好,听过一遍的声音就能分辨出来,这个声音是苏母的,绝对错不了!
怀玉被青年扶起来,朝山洞深处望去。洞里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旁坐着的正是苏母和同江。
苏母身形瘦弱,脸上布满风霜,沧桑的让人难以分辨出她的实际年龄。在她腿边靠着满脸疲态的同江。
同江像是累极了,双眼涣散的倚在苏母身边。一身白色短打晦暗又残破,脸上豪无半分血色。
想起同江之前不顾一切地冲进火场,怀玉看到他眼下这幅样子,有些心疼。
苏母枯瘦的手指抚在他焦枯的头发上,声音悲凉。
“他们都说,赵合被带回来的时候,族老们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他初到村子里,寡言少语,又长的阴柔,还倔的很!真是不讨人喜欢啊!”
“若不是长洲大哥坚持要养他,那畜生早就被逐出四村,饿死在外边儿了!”
“长洲大哥待他一片真心!还将他们慕家的封魂箭教给他,却不想费尽苦心养出一只白眼儿狼!”
“那畜生若还有半分丝人性!都不会屠了慕家村!”
“他真是狼心狗肺,畜生不如!”
“阿轻是个好姑娘,可惜啊……”
“那畜生不得好死!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可是……你那些叔伯们死的太惨了!呜呜呜呜……”
“咱们苏家村少说也有三四百人,那畜生当真心狠手辣!”
苏母这边絮絮叨叨的咒骂着,同江疲于动弹的倚着母亲,流着眼泪。
苏母的咒骂句句敲在怀玉心上,在目睹了那些残忍的画面以后,她实在无法为帝尊辩驳,她悲伤地望着那对母子,抿着唇,心头五味陈杂。
当日宵光的话犹言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