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燕锦生日,正宴后晚间,府里还要有个小小的家宴。
寒山父辈兄弟三人。燕凌赫封候之后,燕家兴建了清宁山庄。燕凌墨一支一直在京城另有府邸并不住在候府。现燕凌赫燕凌宵均已去世多年,燕凌赫夫妇一生无儿无女,所以诺大候府,实际上主人家里一共也就只有四人:叶敏安、燕寒山、燕渊、燕锦。
今年家宴开的晚了些,已近亥正。月色正起,菊香飘逸。
叶家四人,敏安自易山故去后,几乎日日于归元阁中抄经,近年来更是越发沉默。燕寒山平时大多也是惜字如金,从不肯主动挑起什么话题。
所以虽然叶家四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席间也只是差不多只有燕锦和燕渊打闹说笑,另外两人一般都是沉默。但今年因何瑜之事,燕锦一直蔫蔫的提不起兴致来,寿面也是一根一根挑在筷子上,转来转去,挑起来再放下,却是没吃。
寒山见她如此,便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候着的珙桐。珙桐忙上前道:“今日还备了桂花粥,刚刚熬好,这就端上来。”
燕渊在一旁道:“豆牙菜,我看那何瑜长得象块黑炭,你比他还是好看多了,说不准这也是个骗子。”
燕锦呆呆的看着筷子上的面,对豆牙菜这个称呼都无心反驳了,道:“可他都是工部尚书那么大的官了,为什么还要还当骗子”
寒山朝珙桐略一摆手,珙桐忙带着丫鬟婆子全都退下了。
“说不准这个工部尚书也是骗来的呢,”燕渊因这个何庭君之事,对何瑜也没半分好感。
寒山看了燕锦一眼,缓缓对敏安道:“这何大人在行坐台中,对屋中情况俱都熟悉,当年之事也都说得清清楚楚。
他当年被强盗掳走,又经战乱,穷困潦倒,实在无力寻来。“
燕渊道:“二叔,这疑点也太多,他一个男人,再苦还有不寻妻女的道理再说,他一个书生,怎么能从强盗窝里逃出来?“
寒山接着道:“何大人讲,这些年来,他历尽艰难,后终于稍有余力时,逢未河水患,他不忍万千百姓流离失所,治水五载,不分昼夜,直到三月前,接到京中调函,这才有机会入京。“
敏安道:“这何大人描绘阿瑟的样子,一模一样。他贫苦出身,为官也这么久了,如今又到了这个位置,却也一直未再娶妻。阿瑟得嫁这样的人,我也替她高兴。可惜她去的早,终究是我们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何大人。“
燕锦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母亲如此说,等于已经确认了这何瑜就是燕锦的生父。
燕渊忙道:“母亲,您之前又没见过何瑜…….”
敏安又道:“锦儿说的对,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又声望正隆,怎么会冒充行骗?且他谈起阿瑟幼时和我之间的种种事情,都是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