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她心里憋着火气,不敢当着容瑾笙的面儿发作,僵硬的应了声:“是,嫣儿不敢越矩。”
她悄悄抬头,见容瑾笙执卷看的专注,哪怕容颜被玉面具遮去,无人能一窥风采,哪怕他双腿残疾,终生无法行走,她也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好男儿。
“王爷,嫣儿斟茶给你……”她说着正要转身。
“砰!”
一声脆响在钱嫣儿脚底炸开,碎瓷片飞溅,吓得她身形瞬间僵住,再不敢动作,愣愣的朝着曲蓁看去。
她这是做什么?
打从留在景园,自己不管做什么越矩的事儿她顶多都是置之不理,从不曾撕破脸皮,怎么现在……
容瑾笙亦是抬头,看向她,她性情清冷寡淡,平素里对什么都不太在意计较,今儿是怎么了?
“滚出去!”
曲蓁蹙眉,一边厉声叱道,一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手中的东西,容瑾笙凝眸一看,是卷宗!
怪不得!
“你,你凶什么凶!”钱嫣儿吓得舌头打结,嘴硬道:“不就是沾了点茶水吗?晒干不就好了,再说了,你又看不懂,装什么装,还真以为自己能帮王爷破案呢!”
“晒干?”
曲蓁压抑许久的许久的怒气蹭的燃起,抄起卷宗砸在她身上,“弄成这样,晒干有用吗?”
钱嫣儿被砸懵了,反应过来捡起一看,卷宗上的字大片被晕染开来,已经分辨不清楚原本写的是什么。
她心底发寒,腿软的退了两步,撑着身后的桌子。
要只是浸了茶水,她顶多挨顿骂,可毁坏卷宗那是重罪,还是当着宸王殿下的面儿,王爷要是执意追究,连爹爹都保不住她!
她求助似的看向容瑾笙,声音抖得厉害:“王,王爷,王爷嫣儿不是故意的,求王爷网开一面。”
容瑾笙放下手中的卷宗,搬动轮椅往曲蓁挪去。
钱嫣儿面上一喜,果然,王爷还是在意她的,不忍心她受罚。
曲蓁冷视着容瑾笙,面上余怒未消,她不管他想做什么,但这案子既然要她接手,就断然容不下有人毁坏卷宗。
“容瑾笙!”
她没唤他王爷,而是直呼其名,声音冷沉,暗含警告。
“曲蓁你放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钱嫣儿急了,好不容易抓住了错处,绝不能叫她再轻易逃脱,她转向容瑾笙,“王爷,曲蓁以下犯上,冒犯皇家威严,还请王爷治罪。”
容瑾笙却没理她,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曲蓁是在叫他,这些年有人唤他王爷,有人唤他小九,有人唤他九皇叔,却独独没人叫他容瑾笙。
他都快要忘记他的名字了,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怒了。
要是他敢开口替钱嫣儿说话,她绝对甩手就走,连头都不回。
“本王在你眼中,就那么是非不分?”
他凝眸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递给他,头也不回的吩咐道:“棠越,把她扔出去,在锦鲤池畔罚跪两个时辰,你盯着。”
锦鲤池畔都是细碎的石子铺的路,跪完两个时辰,腿估计要肿好几天。
曲蓁怒意消退了些。
“不要啊王爷,嫣儿知错……”钱嫣儿顿时慌了,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棠越封了哑穴拖了出去。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茶香四溢。
曲蓁看着容瑾笙递过来的玉盒,不用打开她都知道,和上次她在爹爹屋子桌上看到的那盒是一样的东西,消肿祛疤有奇效。
果然是他送的。
容瑾笙看她不接,把玉盒放在桌上,一贯温和的声音中添了分他也不曾发觉的薄怒。
“你平日瞧着冷静,怎么也有犯傻的时候,那卷宗再贵重,哪儿值得你为此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