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和春又跑去倒了杯水,稳当当的回来,弯腰再次服侍她喝下。
待宋玄喝完后,她又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帮她擦了嘴角和唇上附着的水滴,动作温柔却一丝不苟。
片刻,和春离开床边,放好帕子和茶杯后,静静立在宋玄身边。
她精神终于好了一大半,看着和春温顺的眉眼,道:“你一直守在这吗?”
“这是奴应该做到的。”和春微微一笑。“今日下午可真让奴……不过幸好公主醒过来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宋玄点点头,笑道:“你叫太医来看过了?”
和春立刻跪地,磕头道:“没有公主的准许,奴不敢擅自做主。”
宋玄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反映。
她再次开口:“你起来吧,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是,公主。”和春这才站起身来。
“是谁送我回殿的?”
和春闻言疑惑道:“不是公主自己回来的吗?”
“啊?”她明明记得是有人抱自己回来的啊。
“今日下午自公主离去后,奴不敢擅自跟上去,就在原地等着,等了好久也不见公主回来,心急之下,就试着回到主殿里看能不能寻到公主,果然,最后发现公主已经睡下了,这才松了口气。”和春答道。
宋玄心里明了,不是和春,那只能是……
“夫子呢?下午他在哪里?”
“南风刚刚才来传话,说太师今日回去后,就得到朝廷急召,马不停蹄的去广言殿议事了,直到现在还不见回来。”
宋玄有些出乎意料,不是他么?
广言殿?这不是原书里上朝的地方吗?如今这皇上都病入膏肓了,还怎么上朝?
还不等她细细思索,门口就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太师驾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和早晨一样,卫谦未经允许就直接进来了。
宋玄心想,将来一定要将他这个臭毛病改掉。
只见卫谦步履匆匆,行至她面前,迅速弯腰行了一礼道:“请公主迅速更衣,随我移驾归宁殿。”
他直起腰直直看向宋玄,面容严肃,“陛下病危。”
……
寂静的夜幕下,一轮锋利的勾月越升越高,冷劲的光淡淡的将前者划破,留下一道惨败的沟壑。
大幽皇宫内,一辆轿辇从某处深宫低调而出,小心避开一队队的巡查守夜的侍卫,迅速的朝着皇宫中央行进。
轿内二人安静如斯。
一人貌不经心,素手托腮,无聊的这瞅瞅那瞅瞅。
一人面容沉肃,时而闭目养神,时而不知看向何处。
二人分坐一边,可容五六人的宽大的轿辇里面,似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隔甚远,可就算如此,彼此的呼吸声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宋玄自坐上这顶轿辇,就保持着自己优良的作风,离卫谦远远的,要多远有多远。
不过后者看似并未计较,可她看不见的是,卫谦的目光看似没有焦距,却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宋玄当然注意不到,因为她已经困上天了,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