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发脾气的单云溪,将府中这一众欺软怕硬的丫鬟婆子们吓了个三魂不见六魄,个个都生怕这位宛如开了窍一般的王妃娘娘下一个清算的便是自己。
也不知道是谁的腿脚先是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紧随其后,一双双膝盖都着了地,单云溪的面前的人成片成片地矮了一截。
两人之间没了丫鬟的阻挡,江别情直直地对上了单云溪,她顿时有些没来由的心慌。
单云溪犀利的眼神一扫向她,江别情的腿就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下意识的往退后了几步,转身躲在了自己的丫鬟竹韵身后故作强势的伸着手指:“单云溪!你你你……”
“我什么我!”单云溪动了动自己酸痛的肩膀,瞥了眼旁边的婆子:“会算账吗?”
“回,回禀王妃,老身不会!”
“那就去给我找个能算账的过来!”单云溪抬了抬下巴,又看见这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挥了挥手:“行了,都起来吧。”顺便唤了俩个丫鬟过来给自己揉腿捏肩。
江别情瞅着面上这个对下人吆五喝六的单云溪,真的难以将她跟昨天喜堂上面那个柔柔弱弱,眼神躲闪比林黛玉还娇弱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府里最会算账的王管家被侍女领着走到了单云溪的跟前,这王管家看着约摸四十来岁,长得慈眉善目的,手里还拿着账本和算盘。
单云溪微微一笑,看来是个有眼力会做事的。
她喝了口刚让丫鬟泡上来的热茶,眼睛也不抬道:“你给我算算,这个所谓的江大小姐,在咱们王府骗吃骗喝这么久,上上下下花了多少银子。”
“啊?”王管家惊讶地抬起头来,瞟了一眼江别情,又小心翼翼的应着单云溪:“回禀王妃,江小姐怎么说也是我镇南王府的贵客,这……怕是不妥吧……”
一听这话,单云溪登时露出不悦。
狠戾的眼刀便横了过来:“让你算就算,哪儿那么多废话!”
还贵客呢?她可没见过哪个贵客一上来就将主人打得趴在地上,还往主人身上泼凉水的!
她本来也不是爱惹事的性子,但是这事情找到她身上,那她可不会乖乖坐着任人宰割。要知道她在原来的世界,可向来是个没人敢惹的主!
这江别情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在她眼里就跟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没什么两样。
她不喜欢杀鸡给猴看,她就喜欢杀猴给鸡看!
“是是是,小人这就算,王妃息怒!”
王管家扬起衣袖,紧张的抹着额角刚刚渗出的冷汗。
他哪里还敢多问半句,诺大的院子里除了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就只剩下了单云溪的手指一下下敲在桌上的声音。
“单云溪……你、你什么意思?”江别情有些结巴的质问单云溪,她大着胆子道:“我跟你说,可是长乐公主让我住在这里的!”
单云溪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并起了食指和中指,用指弯敲了敲桌子。
“这位江小姐是吧,这里是镇南王府,可不是公主府。我是这镇南王府里的王妃,您说这里是听我的还是听那位长乐公主的?难不成……你还觉得这地方应该听你的?”说罢,她挑了挑眼角,一双明亮的眸子透着些许狡黠的精明。
“你……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
“那你就闭嘴。”
江别情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只能在那里跺脚加干瞪眼。
单云溪冷笑一声,她当初博士答辩的时候,下面一排导师全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就江别情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闺阁小姐,还想跟她比口齿话术,简直是做梦!
“禀王妃的话,江小姐在府中住了三月有余。这吃穿用度都是按着宫里的规矩来,不是山珍海味、就是珍馐美馔。此前,江小姐把今年皇上赏赐和各地进贡的数百匹赤色烟罗、绫罗绸缎全给用了。七七八八算下来,少说也有两万两白银了。”
两万两!
单云溪一听这个数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翻下去。
她嘴里念念叨叨的一通换算,就算按照现在低的200块钱一两银子,这两万两折合下来也得四百万人民币啊!
真是我勒个去!
单云溪难以置信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摸了摸泛红的脸颊,这才有了些真实感:“造孽啊!”
“不就是花了你几个银子吗?再说了,这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我花的也是王爷的钱,他都没有说过我什么,你凭什么来跟我计较?”别情面带嫌恶地在自己鼻子前甩了甩手,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就像是在甩一只蚊子一样,“所以说这小门小户的人上不了厅堂,商贾之家出来的就算了,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庶女……”电子书坊xinf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