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男子锋利如刀的眼神冷冷看向自己怀里的单云溪,她整张小脸都被掐的涨红了。
“你有病……我是想给你包扎,你……放开,我喘不上气了……”单云溪感觉意识在慢慢远离自己的身体,她还没有找到回去的方法,难道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么……
男子却又突然松了手,单云溪趴在浴桶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双眼通红,浑身湿透的样子,看起来倒有那么几分可怜。
“你有病啊!亏我还给你治伤,早知道就放你在这里死了得了!”单云溪踉踉跄跄地从浴桶里站起来,她的头还晕晕的,脚下一个没站稳就又摔了下去。
她扶了浴桶的边缘一下,正好倒在浴桶旁的男子怀里。
男子下意识也搂住了单云溪,虽然两人间还隔着个浴桶边边,但这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是两个人在鸳鸯浴啊!
“混蛋!你赶紧放开我!”单云溪怒极,眼看一巴掌就要扇上去,却被那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男子漆黑的眸子盯着单云溪,看得她一阵心慌,方才被掐得窒息的恐惧还在心头没有褪去,她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就怕这人一不开心了又像方才那样。
单云溪刚刚看得分明,这男子方才是真的想杀了自己的!
可他却忽然又松了单云溪的手腕,有些别扭地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抱歉,得罪。”
这女子的眼中并没有杀意,多年的防备已经成了本能,对于所有人的接近他都不能不多思考几分。倘若不是他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和警惕防备,或许今日他已经成了地下的亡魂。
但不论如何,他确实吓到了她。
男子说完便撇过了头,似乎是很不擅长道歉,他明显不愿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单云溪听完却傻了眼。
啥?这人刚刚……居然给她道歉了?她没听错吧?
一阵冷风吹来,单云溪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浑身的线条都被勾勒出来,关键的是,她还维持着趴在那人身上的姿势呢!
单云溪赶紧手忙脚乱地从浴桶里爬出来,从架子上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将自己裹住。
“赶紧的,让我给你裹完伤口!”单云溪心里骂着,却又实在做不到将处理到一半的伤者放在这里不管。
这次那男子倒是老实多了,乖乖地让单云溪给他重新上药,然后用布条将伤口裹紧。她的手法娴熟,没多久就重新处理完伤口。
“阿嚏!”凉凉的夜风一吹,单云溪浑身打了个冷颤,却还不忘了念叨,“你别忘了,伤口要经常换药,结疤愈合之后就可以拆线了,你自己知道怎么拆线么?”
看这男子皱了皱眉头,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忘了,这里可是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拆线。
“算了,还是我来帮你拆吧,你到时候去找我,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
“我知道。”
单云溪的身份,他早就心中有数,能在王府中这般随意走动,看她身上的穿着布料都是府中一等一的,而且又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这王府里头便只有一人,就是那他还未见过面的王妃。
这桩笑话一般的赐婚,他从没有抱过任何期待。从小到大,他何种冷眼没有看过,不过是几句嘲讽,比起战场上真刀实枪砍在身上,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只是这桩赐婚的其中深意,却是他不得不深思的东西。
原本他以为这单家的二女儿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今日一看,这女子不仅是个眉黛青山眸若秋水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秀素净,还有着一手神奇的医术。
这单家新提拔的嫡女,与传闻中实在太不一样,他漆黑的眸子微沉了沉,光是这手治疗的功夫他就从来不知。
这下轮到单云溪惊讶了,她眨了眨眼睛,看这男子缓缓朝她转过身来。他的眼睛真是深邃得紧,就好像盛着无数复杂的东西一样,单云溪没能看懂这里面蕴含的东西。
但她却知道自己如果还不回去换衣服,明天就该是她成病人了。
“那你到时候让丫鬟去找我,我先溜了。”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良久,才收回了目光。
“来人,给本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