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宝山,是从棺材里出生的。
村里人都叫我死人子,说我会给村里带来不详。
我出生的第三天晚上父亲吊死在了门口的大槐树上,血流到屋子里去了。
在我出生的那一年陈家沟死了八个人,大伙儿都说是我害死的。
有人说把我挂在村口的老桃树上用火烧死,这样才能平息村里的不详,最后是爷爷把我抢了回来。
爷爷带着我躲到了山上住,这一住就是十八年。
爷爷是个风水先生,我懂事后就跟着他学习这门活。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也是我的生日。
三更的时候爷爷就出去了,在五更的时候扛着三口红漆棺材回来,他满身是血,将棺材并排摆在了香案前。
爷爷说左右两口棺材是我爸妈的,中间这口棺材是给我的。
我顿时就吓傻了,爷爷好端端的把我爸妈的棺材挖起来做什么?为什么还要给我准备一口棺材?难道我要死了吗?
爷爷一脸悲哀的望着我,说他马上就要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他没有解释,拿了一件死人穿的寿衣催促我快穿上。
穿好寿衣爷爷让我躺在中间那口棺材里,然后拿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黄色长香塞进我嘴中。
爷爷眼睛里有泪花闪烁,跟我说这根冥香烧完了才能够从棺材里出来,冥香没有烧完无论听到外面什么动静都不能出去,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来,否则会有大祸。
爷爷将冥香点燃,恋恋不舍的望着我,最后闭上眼睛将棺材盖合上了。
我躺在棺材里,世界一片漆黑,只有冥香那淡淡的香味缭绕在鼻尖。
我害怕的要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爷爷怎么说他要死了?
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人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冥香还只是烧了一半。
吱嘎……
一道声音传入我耳中,那似乎是有人推门进来了。
我顿时精神了起来,肯定是爷爷回来了,差点就张嘴大喊,紧要关头我想起了爷爷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住了。
沙沙沙……
那是鞋子拖地的声音,推门进来的人没有说话,听鞋子的声音似乎走到了棺材前。
我屏住呼吸,紧张到了极点。
我和爷爷住在山上,村里人根本就不会来我们家,如果是爷爷进来了为什么他不说话?难道进来的不是爷爷?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沙沙沙声响起,然后紧接着就是关门声,那人已经走了。
我松了口气,进来的不是爷爷。
刚才会是谁进来了?
进来做什么?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吱嘎一声,又有人进来了。
我咽了口口水,这回会是谁?
“宝山,宝山,你在哪里,我是二娃,我们一起去钓鱼啊。”
二娃在屋子里大喊,我隐约听到他的脚步声从棺材边走过。
我打了一个寒颤,
二娃?
他不是在前年的时候去水库钓鱼已经淹死了吗?
捞起来时候脑袋都被什么东西咬掉了半边,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二娃怎么来找我了?!
我紧闭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二娃在屋里喊了好大一会才离开。
二娃前脚刚走又有人进来了。
“宝山,已经开始唱戏了,我们赶紧过去。”
听到那声音我吓的一个哆嗦,那是大牛的声音。
大牛?
去年隔壁村里唱大戏,大牛看戏回来的时候掉进了山沟里,第二天找到他的时候尸体被啃成了白骨,就只是剩下一个脑袋,后来别人说那不是山沟,而是给一个要下葬的老人挖的一口阴宅。
大牛怎么也来找我了?
我死死咬住牙关,闭上了眼睛。
大牛在屋子里大喊,围着棺材来回走动着,过了好半响大牛走了。
我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冥香还有一小半。
二娃、大牛都是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他们都来找我?
就在这时候我又听到了门被推开了,瞬间我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十分紧张。
“宝山,我是花婶,今天祭祖就差你一个了,你快点跟我走。”
花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手脚冰凉。
花婶是一个孕妇,怀胎七月,今年村里祭祖,花婶去了就没有回来,后来在祖坟前找到她,她肚子被什么东西划开了,里面的孩子不见了。而且祖坟上也破开了一个洞,棺材里面的尸骨不见了。
花婶喊得十分急促,围着棺材打转,她的脚甚至都在不停地踢棺材,棺材抖动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她就要打开棺材把我抓出去。
恐惧包裹着我,我的嘴巴像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张开大喊,我急忙用手死死的捂住,过了好久花婶才走了。
我大口喘息,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为什么一个个已经死了的人都要来找我,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冥香还有最后一小截,只要我把最后这点时间坚持住了就可以。
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再推门进来,我没有放松,反而有一种暴风雨要来临的感觉。
砰!
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了,来人似乎很急促。
”陈宝山,不好了,你爷爷出事了!”天天ayay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