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都是她咎由自取呢。
苏怀染敛下眼睫,慢慢收起情绪,起身离开。
……
下午两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医院里面陪着怀礼。
四年前父亲苏泯生突然入狱,没多久怀礼就出了事,本来现世安好的一个家突然之间轰然倒塌,那段时间算是她人生里最灰暗的时候了。
就算和现在比,她也觉得现在所受的和之前所受的无法比较。
怀礼是自闭症,根本不会和任何人交流,除了顾豫泽。
后来母亲因为肝癌去世,在她走之后把眼角膜捐了出来,而这个受捐者就是顾豫泽。
顾豫泽年长她几岁,而他们第一次遇见,就是她最狼狈的时刻。
是她和江浔安正式分开的那天。
那时候,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情绪过激引发的先兆流产现象,但好在孩子保住了。
而那时候送她来医院的这个男人,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男子,却被医生当成她孩子的父亲骂的狗血淋头。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顾豫泽,他白色衬衣的袖口沾着些血迹,是她留下的。
而那时候,她甚至连名字都没问,只是闷闷的对他说了句谢谢,也不听医生的关照自己离开。
后来,她用三年婚姻,还了他这一段恩。
原以为可以更长久……
顾豫泽的出现打断了苏怀染的回忆,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和初见时没什么区别,只是那时候给她的感觉,是暖的。
而不像现在,好像多说半句话都是浪费。
坐进他的车里,苏怀染就把早就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也不知道这东西这次会不会有用,她用平静到麻木的声音说着:“签字吧,拖着并没有意义。”
顾豫泽看了一眼,倨傲的眉眼间露出冷淡的嘲讽,并没有伸手去接。
意思很明显,他不离。
苏怀染举着也觉得手酸,她把两份协议放在一旁,心平气和道:“豫泽,我先恭喜你。”
“什么意思?”男人睨着她,声音冷淡。
“陆秘书怀孕了不是吗?你妈盼了这么久想要有个孙子,现在也如了她的愿,不是应该恭喜?”
顾豫泽脸色微沉看着她,听着她用柔和的语气说着这些话,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松了松领带,手臂撑在敞着的车窗上,皱眉道:“谁告诉你的?”
苏怀染抿了抿唇,忽而轻笑,看着他说:“豫泽,我亲眼看到过。”
顾豫泽大概是有些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有时候犯了错的男人偏生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只会把原因归咎在女人身上。
而顾豫泽却是冷笑道:“小染,你就算看到,也照样不介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