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成大概知道些什么,如果从上次海盗船袭击过后没发生什么大的事件的话,看看鲁滨逊现在这个样子这身打扮,他多半此刻身不由己,或许正在暗地里进行什么秘密的勾当,正瞒着他的伙伴。
然而李天成是超脱者,鲁滨逊的所有行为都不可能指向自己,所以天成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鲁滨逊的要求,并为此在船上几乎一言不发,只是被问到什么时,才尽量瞎扯些闲言碎语。
不久,摩尔人带着大袋的火药和子弹赶来船上,于是他们四人乘坐着一辆大艇,从海港入口处要塞的位置前往大海。
最开始,出了海港不到一英里,大艇就收了帆,鲁滨逊他们开始捕鱼。
然而当李天成嚷嚷着要鲁滨逊也教自己捕鱼时,鲁滨逊对他使了个严厉的眼色,吓得李天成只好坐在船里只敢静静地看着,结果钓了一会儿之后,一条鱼也没钓到,于是大艇继续航进,滑向更远处的大海。
约莫又走了三四英里,海岸早已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此刻距离刚刚船只出发的地方已经很远,大艇终于在这里又停了下来,开始继续钓鱼。
李天成和鲁滨逊坐在一边,莫利和少年坐在一边,正中间是一个小舱,里面装满了各种面包和甜脆饼干,还有三坛子淡水。小舱旁边的边上放着三支短膛火枪,另一边则放着一包细绳,一把斧头,一把锯子和一柄铁锤。
等到鲁滨逊把船上所有的钓绳全都摆放妥当之后,他移了移身子,让那名少年和自己换个位置,好去对面布置最后一根鱼竿。
少年没有任何多疑,鲁滨逊来到那位摩尔人的身边,弯下腰假装要在他身后拿什么东西,趁其不备把手臂放在了他的胯下,一把将他掀下了船。
我的个乖乖,李天成看在眼里都看傻了。
莫利,一个黑人小伙子,在海水里冒出个黑不溜秋的脑袋,满脸乞容,满眼求饶,对着鲁滨逊哭喊。
“求你了,不要把我丢在海里,我会死的。哪怕要我做你的奴隶我也愿意,求你了,让我回到船上,求你了。”
然而,鲁滨逊立马命令那位少年,驾起船舵,大艇在前面又滑动起来。
但是摩尔少年水性也极好,他紧跟其后,不依不饶,不停地对着船只所在的方向呼喊。
“罗宾,这样做不太好吧。”李天成菩萨心肠又被触动了。
可是,鲁滨逊去意已决,他绝不容许任何差错断送了自己这么好的逃跑机会,他从船底摸出之前放在那里的短膛火枪,认认真真地上了火药和子弹,然后把枪口对准摩尔人,鲁滨逊说道。
“你水性那么好,完全能够游到岸上去,只要你不阻扰我,我完全可以放你一马。现在风平浪静,你赶快往回游但是,如果你要靠近到船这儿来,我就只能打穿你的脑袋,因为你绝对想象不了我此刻意志有多么坚定,这一刻我等太久了。”
终于,摩尔人死了心,在船后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鲁滨逊稍微松了一口气,放下自己手中的鸟枪,一会儿盯着远方看着,一会儿又回头看看那名摩尔人还在不在那儿,有没有追上来。
在那个摩尔人还看得见大艇的时候,鲁滨逊故意让船逆风而行,好叫他们以为自己准备逃向直布罗陀海峡。然而,当摩尔人消失在海平面之后,鲁滨逊又把船头一转,开始向南航行而去。
鲁滨逊对着这个叫苏里的男孩说道:“苏里,只要你忠于我,我将把你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如果你不愿以穆罕默德之名和他父亲的胡子发誓,我就把你也扔到海里喂鱼。”
然而苏里毕竟也是个还未长大的小孩子,他冲着鲁滨逊露出稚气的笑容,并发誓愿意跟随他走遍天涯海角。
于是,鲁滨逊在刚刚摩尔人所在的地方坐下,深深松了一口气,开始动手收起挂在大艇周围的鱼线,这些东西此刻是没必要了,毕竟出海打鱼只是幌子,驾船逃跑才是真事。
“天成,你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子,没想到你还会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这两年过得有多苦。”
听到鲁滨逊说出这般心里话,李天成意识到这或许就是那个信号,于是他也松了话匣子,说道。
“原来你这是打算逃跑啊,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鲁滨逊把自己如何被俘,然后在主人家里如何当奴隶,自己每日每夜如何构思着怎么逃跑,全都和李天成讲了一遍。
我的个乖乖,李天成在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虽然你的确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可是在我看来,不过就是短短的七个字而已:大约是在两年后。
“那我不是差点坏了你的好事。”李天成自我调侃般说道。
已经几乎从奴隶的命运中逃脱出来的鲁滨逊,此刻又变得大度了许多,毕竟是自己多年之前的老友,能够在此刻在这里遇到这样的朋友,这只有高兴的份儿,哪有责怪的选项。
“你看起来还是和我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时没有半点变化,真是有你的,我竟然对此没有半点好奇和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你说奇怪不奇怪。”
哈哈哈哈李天成露出尴尬的浅笑,他在心里暗自揣摩道,那是当然的啊,你是一本早就写完了的剧情里的主人公,你所有的行动和思绪都已经固定不变了,更何况哪有书中人物对现实真人产生影响的情况。
“不奇怪,不奇怪。”李天成含糊其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