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发现画纸被滴脏了,皱皱眉头
这幅画算是作废了。
“般岳自证清白,无法定贪污之罪。”
“哦?”浦玄皇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亮光,忽然有了灵感,就着那滴墨添了一只扑腾的小鸟。
整个画面立即灵动起来。
“惟妙惟肖。”李公公赞。
“将错就错未必不能改错。”浦玄皇嘴角露出笑意,抬头看着李公公,“你说朕说得对吗?”
“圣上英明。”李公公揣摩着浦玄皇这话的意思,猜想他是在说允许般岳犯点错。
浦玄皇家收起笔,盘腿坐到龙塌上,开始摆弄塌小桌上的茶具。
李公公机灵,赶紧用点火棒从蜡烛上引了火,伸进桌上的小铜炉内。
铜炉内的油脂球扑愣一下,整个表面都燃烧起来,向上窜出桃子状的蓝色火苗,并散发出一种带着咸味的清香。
“三位大人对于般岳这案子是什么态度?”浦玄皇问着,将紫砂水壶搁上铜炉,压着那火苗,等着水烧开。
“范大人仍旧是谨小慎微、看人脸色行事,还算秉公办事柳大人比较激进,只想定了般将军的罪于大人没怎么掺乎,光看热闹。”
“于鹰不一直喜欢跟柳上清作对吗?这次怎么偃旗息鼓了?”
“昨晚柳大人请于大人吃饭,于大人回府之时,身边多了一位美人。”
“红颜祸水。”浦玄皇露出嘲讽之色,又问,“太子呢?”
“他一直往刑部大牢跑得很勤快,据说那位含笑姑娘已经被他收买了。估计般将军会栽在这个女子身上。”
“你说说,红颜是不是祸水?”
“呵呵。”李公公不敢搭话,如果自己附和,让春妃娘娘知道了,那还不剥了自己的老皮。
“你呵呵笑什么?”浦玄皇不满意他的答案。
“红颜未必都是祸水。”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才敢说出来。
“此话有理。”浦玄皇微笑,“你替朕去跑一趟。无伤大雅的小过,就不要毁了一位功勋卓著、前途无量的将军。”
“小人遵命。”李公公早猜透了浦玄皇的心思,赶紧带着鹰士赶往刑部会审大堂。
“带人犯”
随着这洪亮又悠长的一声,响起了铁链细碎的声音。
米含笑光着脚拖着铁链走出来。铁链连着手上和脖子处的木制枷锁。
她眼中没关注那些正襟危坐的高官,却一眼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般岳。
她也在般岳旁边跪下来,别过头打量他。
他身着日常的罗衣,比起之前穿的军服看上去文气许多,更像个书生,刘海及耳旁的长发反到头顶,发丝一丝不苟地用一颗玉簪束着,天庭饱满。
他的肤色比在海边见到的时候白净许多,侧脸十分俊秀。
般岳没有看她,只听见了空气中倒吸气的喉音,心想,此女容貌惊人,不过,深不可测,不知道今天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柳上清听孙女抱怨过太子被此女迷住了,看她那容貌,的确有过人之处,故而对她格外地仇视,两眼冒出浑浊的冷光。
于鹰本是好色之人,自认为阅女无数,但也没见过如此清新美丽如仙人一般的女子,脑子已经忘掉自己是来审案的了,两眼痴痴地盯着。
“啪!”范乐拍响惊堂木,威严地问道:“底下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小女姓金名含笑,京城字家村人,哥哥是金宁,现任般岳将军的侍卫。”米含笑从容不迫地回答,声音清脆甜美。
这让大家十分意外,她竟然是将军侍卫的妹妹?
般岳的目光不似先前那般凌厉,里面透出柔光,心里头有丝感动
含笑没有食言。
“般岳,你可知此女是金宁之妹?”范乐问道。
“当然。”般岳回答。
熊觇一脸愤然地从旁听人群中站出来,大声说:“他们在撒谎!下官亲耳听金宁说过,他的妹妹早就死了,他每年都要去祭拜。”
“怎么会这样?”旁听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大堂变得喧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