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面无表情地回答:“六太太恕罪,我也是听从六爷的吩咐行事,至于他为什么没有亲自把它交给您,我也不知道。但他说了,这里面有您想要的东西。”
聂铮铮喃喃自语:“有我想要的东西?”
她眼睛蓦然点亮,难道说
她立即屏退所有人,锁上房门之后才打开包裹,定睛翻看。
这些资料似乎来自于不同时代,其中有手写的泛黄档案,还有几张一看就年代久远的照片。
聂铮铮认真查看,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半个小时后,她大约理清了部分资料之间的怜惜,怔然地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吴家根在定居瑞丽之前,曾有几年的档案是空白的。户籍地居委会不清楚他的去向,原籍的家人和朋友也都不清楚。而在这几年当中,他每个几个月都会给父母寄一笔钱,金额并不十分巨大,但足以让他们在当地过的很好。此外,他渺无音讯。
这几年之后,他往家里寄了一封信,说要出国工作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请父母保重身体,不要挂念。
然而他出国一事只是谎言,他真正的去处是瑞丽。在瑞丽的翡翠玉石街上找了一份工作,买了栋还算不破旧的小楼,过起了独居生活。
在这段时期,他结识了几个朋友,其中就包括了聂铮铮的父母聂继文和丁芷兰。准确来说,他是先认识丁芷兰,而后才认识聂继文的。当年他和丁芷兰走的很近,以至于周围有人怀疑他们俩在谈对象,但后来真正和丁芷兰在一起的却是聂继文。
聂铮铮拧起眉梢,觉得有些不对,“难道吴叔曾经和我妈有过……”
她心中唏嘘,难怪吴家根对她那么关心,如果是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生的孩子,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她继续往下看,发现吴家根在聂继文和丁芷兰结婚后一直和他们保持非常亲近的关系,就像一个真正的好朋友那样,关注着他们家的一切。
几年后她出生了,吴家根到聂家来的次数就更多了,时常送吃的、喝的过来不说,还主动帮他们家做家务,帮聂继文处理工作上的事。那段时间,左邻右舍都称赞他是聂继文最铁的朋友,但丁芷兰却有些奇怪,几次三番对吴家根发火,两人还发生过争吵。
“我妈脾气那么好,为什么会和他吵架?”聂铮铮继承的原主记忆里,丁芷兰是个特别温柔贤淑的女人,别说发脾气了,她都从未和聂继文红过脸。
难道吴家根做过什么让我妈厌恶的事?聂铮铮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她看到了一份报纸,是瑞丽当地小报,已经泛黄损坏,但勉强还能看清上面的字。
那是刊登在中缝里的一则比豆腐块还小的恭贺启事,通篇只有这么几个字:祝贺丁芷兰喜得贵女,希望此女能健康成长,快乐无忧,永远幸福!
聂铮铮心头一跳,目光往下移动,发现落款并不是她的父亲聂继文,而是吴家根。
这是怎么回事?!
为庆贺自己女儿出生,刊登这样一则喜事当然没有问题,可为什么这个人会是吴家根?就算他很为自己的朋友高兴,但这又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仪式感用得着这样重吗?又或者是报纸的工作人员搞错了,误以为吴家根才是孩子的父亲?
聂铮铮觉得这件事的违和感太重,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设想。但她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把目标放在距离现在更近的一些事上。
随后的十几年内,瑞丽发生了不少变化,但唯独不便的是吴家根和聂家夫妇的友情。在此期间,吴家根和聂继文合作雕刻出不少玉石作品,两人在工作上显然也是默契十足。
只是,丁芷兰对吴家根始终不假辞色,更讨厌他和铮铮亲近,在聂继文不在的时候还会直接把他轰出家门。
聂铮铮心底的疑虑越来越重,那个可怕的揣测也越来越清晰。
她急促地呼吸着,感觉自己无法再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