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眼前人如凝固住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万晓晓探身看看,看不清脸,但眼前人肯定是个活人。
没有反应,痴痴傻傻地凝望着江水,这模样倒是有点像方垆心了。
万晓晓谨慎试探,终于走到离眼前人一步距离的地方,用伞尖戳一戳他的肩:“诶,问你话呢?你死了吗?是你约我来的吗?”
被伞一戳,他回过神来,迅即站起来,吓得万晓晓连退两步。
“晓晓,是我啊,是我啊,不要怕,是我约你来的。”
“你别动啊,再往前靠,我真的打理哦。”说着,万晓晓拿出手机:“你别动,如果真是你约我来的,请允许我用手电照你的脸,先认清你是谁?”
“晓晓,我是垆子啊。好吧,你照吧。”
打开手机的照明,仔细看眼前的人,万晓晓不认识。她看见他的左脸上有一大块青黑的斑,从眼角到侧面发际线,下到耳朵底部,这块青黑色的斑占据了大半张左脸。双眼皮,大眼睛,陈年未修剪的浓密胡须,也如他的头发一样杂乱无章。
这怎么可能是方垆心呢?万晓晓不由得更加谨慎,厉声问道:“你是谁,约我来有何目的?”
“我真是垆子啊,方垆心的垆子。”方垆心想快速解释清楚,但又一时急得无可奈何,万言难出口,他已经好久没说多少话了,好似嘴里已经不习惯突然说很多话,只好把头发向后一拢:“晓晓,我,我就是垆子,千,千真,万确。”
“不,你不是垆子。垆子单眼皮,小眼睛,说话也不结巴,脸上也没胎记,你到底是谁?你要不说,我可走啦!”
“晓晓,我,对不起,对不起。”方垆心不知该说什么好,泪水夺眶而出。
万晓晓心有些软了:“你别哭啊,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对着我哭,这算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我的歌迷,生活遇到难处了,说吧,我能帮你什么,你需要多少钱渡过难关,我尽力而为。这样吧,看你这么可怜,你把手机打开,我转一万给你,最多,最多三万,再多了不行。”
“晓晓,我真是垆子。我,我出逃前一个月,去医院看了圆圆,让他替我保密,这事外人不知道,我走后,她一定会告诉你。你收到我让她带给你的礼物了吗?我是垆子啊!”方垆心的嘴显得利索了。
万晓晓听到这些话,有些相信了,可转念一想,师圆圆一年前被她那个禽兽父亲逼着嫁给了方垆心的堂弟方眉,夫妻之间什么话不能说呢?这已经不能算是什么秘密了。
“好,你再说些,说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事情。”
“我出院以后,有次你到家里来看我,我发现你指头被琴弦磨破了,我给你用嘴吸一吸,你说让我不要那样做,被人看到就麻烦了,因为我是有老婆的人。你还说……”
夜风紧了,古柳低垂的枝桠划动月光,把夜驶入烟涛薄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