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的农儒敏在县城初中住读,一切生活自理,每个周末回家一次。
回家的路并不远,但需要先从县城坐汽车到镇上,再从镇上走十几里土路到家里。
爷爷没去世之前,农儒敏不用周末回家,爷爷会把一星期的大米和咸菜等物品,亲自送到县城学校去。
爷爷去世以后,农儒敏每个周末,都得自己回家去取一周所需的口粮。
村长的孙子也在县城读初中,比农儒敏大四岁。每到周末,农儒敏便和这个村长的孙子结伴同行。
星期天的中午,农儒敏和村长的孙子,各自背着自己一周的口粮,步行到镇上去坐车到县城。在这条无比熟悉的蜿蜒泥土路上,村长的孙子向农儒敏炫耀,说自己带了一整只煮熟的腊鸭去学校吃。
已经习惯贫穷生活的农儒敏,对村长孙子的炫耀并不在意,可村长孙子向他传授了一个改善生活的秘方,说:“你看,我们沿河去镇上,这河里到处都能见到鸭子,抓一只来,在河边杀了洗净,捡柴火烤熟,带到学校去,不就不用一星期都吃咸菜啦。”
河里的鸭子都是附近农家养的,怎么能随便抓呢?农儒敏可没这个贼胆贼心,但年幼的他,对一星期都有美味可口的鸭肉吃,充满了向往。
村长的孙子说:“你爷爷不是教过你打猎吗,以你的技术,搞只鸭子神不知鬼不觉。我爷爷说,小时候吃不好,最影响身体,你看你,瘦小得像七娃子一样,学习成绩再好有什么用。”
七娃子是村里的侏儒,已经四十好几,也只得一米来高,老婆这个词,于他已经今生无缘,因此生活得如乞丐一样,经常被村里人拿来逗着玩。
一语点醒梦中人,想到自己可能长不高,将来会是七娃子那个模样,农儒敏的贼心和贼胆都有了。
行动迅速而顺利,一只鸭子,很快就在背人的野地里烤熟。农儒敏舍不得吃,要带到学校去,好让自己每天都有肉吃。
正当农儒敏要把烤熟的鸭子收起来时,村长的孙子提出抗议,说必须分他一半,如果不分,他就要回村里去说。
你已经有一只鸭子,还要分我的。农儒敏想想,分不是不可以,必定是他给自己的贼胆和贼心,但从抓鸭到烤熟,都是自己一个人干的,只能分他一条腿。
比农儒敏大四岁,高大强壮不少的村长孙子,强制把烤熟的鸭子抢走大半,沿途边走边吃,还没到镇上车站,就全吃完了。他似乎没吃够,逼着农儒敏把剩下的也两人平分吃掉。
鸭子偷了,到学校还是吃一星期咸菜。最过分的是,村长孙子周末回家以后,还到处说,使得农儒敏被母亲好一顿打。
年少的农儒敏暗暗总结教训:绝不能让自己因为营养不良,长成七娃子那个模样,所以,鸭子以后还得抓来烤。问题的关键在于,要掌控住母亲规定必须同行的村长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