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的眼睛本就长得极美,长期辅政,又练就了她一身沉稳,清冷的气质,与蓝僚那充满爱意的媚眼不同。姒璃歌这一眼,显得极是无欲无波,就是随着蓝僚的琴音顺势做出来的一个动作罢了。
然而,一个美人的媚眼,与一个丑女的媚眼,同场相较之下,高低立见。
尤其是那清冷的媚眼,越发勾的人心痒痒。
蓝僚如何甘心淳于郢的视线被姒璃歌勾了去,不由嘟了嘟嘴,朝着淳于郢略带了几分嗔意唤道:“陛下哥哥!”
姒璃歌可不愿看他们这哥哥妹妹之间的郎情妾意,趁机行礼退了下去。
淳于郢看着姒璃歌一曲罢了,款款退下的身段,不期然又想起了三日前,在他宫室内发生的那场未能成事的情事来,不由喉间骨碌一声,吞咽了口口水。
蓝僚不悦地又叫了一声。
淳于郢这才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收了回去,与蓝僚应对。
这些细枝末节的举动,又如何逃得过刻意观察的严辅之的双眼,只见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朝着姒璃歌赞许地比了比大拇指。
姒璃歌却高兴不起来。
她知道,刚才她那一舞,已然成功地吸引了淳于郢的注意力。
然,这到底非她内心所愿。
若是可以,她更想像寻常的使者一般,与山邺的君王周旋,维护邦交。
可是,严辅之说的对,鸣鹿是战败国,她是质子,是俘虏,生杀大权实在山邺手里。便是今日不走出这一步,三日之前的情形,尽早有一日会重演,且还是她逃不脱的那种,与其这样,不若将淳于郢抓在手里,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机会已经有了,能不能抓住,就看殿下您的本事了!”严辅之朝着姒璃歌拱了拱手,笑道:“严某在此,先恭喜殿下了。”
姒璃歌却笑不出来。
果然,宴罢的隔日夜晚,姒璃歌便接到了传召。
“快些,别让陛下等久了!”前来传讯的是淳于郢宫中的那名黄门侍官,因着姒璃歌的身份,讲话可没半点客气。
姒璃歌面露为难之色,朝着那黄门侍官屈了屈膝道:“有劳大人回禀国君陛下一声,璃歌身上不爽利,怕是伺候不了陛下!”
黄门侍官显然不信,只拿眼睨着姒璃歌,仿似她不愿侍寝故意寻的借口似的。
“璃歌确实是身上不爽利!”姒璃歌一张俏脸略略胀红。她所说的倒是实话,昨日宴罢,她其实一直不停地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侍寝这件事,只是她好不容易将自己说服了,身上却见了红。
黄门侍官仍是不信,只拿眼看向被拨到姒璃歌身边的两名仆妇。
因有连枝在,她的一切贴身事宜,自是由连枝伺候,然大家同为女人,女儿家身上那点事情,多多少少能察觉一二的。
那两名仆妇虽不曾亲眼所见,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纵使黄门侍官不信,也不好当众扒人裤子验明正身,如今得了两名仆妇的肯定,也只得罢了,当即一甩拂尘,回去向淳于郢复命去了。
姒璃歌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殿下这下该放心了,先安心睡吧,免得累到了!”连枝宽慰道。阅读书吧y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