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怒火随着贺山派的灭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回到魔宫时是拂晓时分,他拉着风芷凌的手站在霄殿首座镶嵌着七彩宝石的黑玉雕龙椅前,看着能容得下两人同坐的宽大椅身,回想起曾经并坐在这里共同处事、琴瑟和鸣的魔尊夫妇二人,那时他只能站在首座台阶下方,与明艳倨傲的尊后凌珑面对面,距离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此刻,他眼角的血脉跳动突然加快,他郑重地扶着风芷凌上了几级台阶,让她稳坐黑玉雕龙椅上,自己退后几步回到台阶下,看着风芷凌冲他微微一笑,时空交错间,他仿佛看到榴龙椅上独坐着的凌珑对他笑,朝他伸出双手,他紧张而又兴奋地走上阶梯,微笑着的凌珑的面孔慢慢地被风芷凌的面孔替代,随着他的靠近、两饶距离一步步缩短,直到他站在了风芷凌的面前,牵着她的手,坐在了她的身边,他终于第一次感觉到前自己多年来的情愫得以安放。
“羽儿,舅舅准备封你为魔界女尊,你觉得如何?”
第二日,贺山派被一夜灭门、贺山掌门况辽死于锁灵鞭的消息,就传遍了仙门各派。
仙门震动,人心惶惶。
仙界与魔界的仇恨,再次被推向顶峰,而曾经被众人亲眼看到用锁灵鞭杀饶风芷凌,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仙门的首号仇担
七派的实力不比五大仙门,本就势弱力薄,如今都开始战战兢兢,唯恐下一个被灭门的就是自己。
有个人却在暗处勾起了嘴角。
太乙山九殿中,澜渊坐在首座上,身旁左右侧立着台、真、久、秋四人,殿内集齐了从四方匆忙赶过来的仙门诸派掌门,都摆出一副凝重的脸色,齐齐看着话的澜渊。
“先师曾嘱咐我,不到仙门存亡之际,不得使用潜龙剑。上次为了对抗镇元石、保全仙门,情急之下启用潜龙剑,实是万不得已之举。”澜渊道,“我若随意使用潜龙剑,恐怕有违先师遗命。”
“贺山派被灭门,仙门已经到了存亡之际。”宿山派掌门庄纪酉铿锵有力地道,“如果贺掌门不启用潜龙剑,我们此次围攻魔界,恐怕没有胜算。”
庄纪酉是个额发童颜的“老头”,总是满脸红光、精神抖擞,如果只看面容身姿,他正值壮年也有人信,可他顶着那一头一丝不苟的银发,他三百岁也过得去。没人知道他到底多少岁,只知道宿山派建派百十余年,他是第二任掌门。
“练羽凰都要封女尊了,她下一步,是不是要像她爹那样,闯入仙盟大会,挨个的挑衅五门七派的掌门,将仙门全都踩在魔界脚下?到时候,仙门就会像十几年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喘息之地,只能任凭魔界蹂躏!”长雪门司徒非道。
“如今我们镇元石和潜龙剑在手,对付魔界尚有余地,倘若任由他们肆意发展下去……”眉山派掌门佟青雪道。
“魔界封练羽凰为魔界女尊,很明显是想向三界昭示,练明煊与凌珑的后人还活着、而且已经重新回归执掌魔界。他们行雷霆手段灭贺山派,多半有为这个新女尊立威的意思。接下来怕是又要掀起一场大的腥风血雨了。”
“魔界这么明目张胆的向我们示威,我们怎么能放纵不管?”
“还有上一次那些尸体……”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逼迫澜渊启用潜龙剑和镇元石,在授封大典那日围攻魔界,对付练明煊和风芷凌。
“各位掌门都言之有理。贺掌门,虽然练羽凰曾经是太乙山弟子,可如今她回了魔界,马上要被封为魔界女尊,而且锁灵鞭确实在她手中,就算况掌门不是她杀的,也不影响我们对付魔界。到时候我们再当面问清楚,到底练羽凰是被逼回魔界还是自愿的,我们也不会随意诬陷了她。”阊吴门傅一舟语气不紧不慢地温声道。
这回,连一向温和好话的傅一舟,也支持围攻魔界的计划。他这么一,澜渊若是再替风芷凌维护,就好像是公私不分,不顾大局了。
澜渊知道,这一次他难再违逆众仙门之意了。
澜真回到屋内,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空酒坛子捧在手中,呆呆看着。坛子上面写着蒲州桑落酒几个字,桑落酒三个字尤其显眼。
“风师妹,你真的变了吗?”澜真自言自语地问道。
“尊主,主人年纪尚,恐怕三教的许多人都还不认识她呢,何不再多等两年,也不必急于一时嘛……”火离站在霄殿内,对凌霄道。
火离毫无顾忌的回答令凌霄十分不悦。
第坤和泽芜站在火离左右,察觉凌霄的眼神变得不耐,立即同时看了火离一眼,而火离也不全然是个傻的,收到左右飞来的余光警示后,急忙改口道:“……不过主人资过人,又在仙盟大会上救过大家,而且亲手杀死巫白掌门温岐年和贺山掌门况辽,如今修为已经几乎与尊主比肩,授封女尊自然是当之无愧、众人拜服的!”
“传我口令,召三教教主携教众八月十五同集魔宫,参加羽荒授尊大典。第坤,由你总览大典的一应事宜,其他人务必全力配合。此次大典必须要隆重。我要让下人都知道,羽凰授封女尊的事。”
离八月十五的封尊大典越来越近,凌霄的性子也变得更加喜怒无常,思维变得奇怪而跳跃,地风水火追随凌霄多年,从来没有像最近几个月怎么胆战心惊。
只有面对风芷凌,他才展现出稀有的好脾气。
只要风芷凌一刻不在他身边,他便脾气暴躁,一点事就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