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抱紧金大腿,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等了两天,墨九终于收集到满意的枫叶,她赶了一个大早给荣直送过去。
从西府到东府,路程不短。
她知道东府有一片大竹林,比西府的要大上许多。随着天气渐冷,她想趁着还未入冬给素烟多做几瓶安神水。
东府的竹林果然很大,竹子的清香随风而入,闻之令人心旷神怡。这片竹林不仅大,而且很清静。
曲径通幽处,隐约还可见凉亭的翘角。
清晨的水气很大,四周静寂一片,连轻微的声响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凉亭那处有人,断断续续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轻轻靠近,听到一女子哀婉的声音。
“那时你的才华是男席翘楚,我是女席魁首。人人都称我们是珠联璧合,他们羡慕我们称赞我们,我至今想来都历历在目,为何您都忘了?”
“往事不必再提,秦姑娘自重。”
“自重?我堂堂太傅嫡长女,入了这王府后院做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我哪里还有什么尊重可言?”
秦昭光的声音很好听,透过竹叶的间隙墨九看清她的长相。不愧是书香贵女,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世家大户里书墨浸染出来的大家闺秀。
五年前荣直名动大京,与他一起声名鹊起的还有秦昭光。在那次长吟诗会上,荣直是在男子中独占鳌头,而秦昭光则是女子第一。
那时候世人称他们为秦家芝兰,荣家玉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谁知这对人人仰止的男女,一个入了王府做男宠,一个紧随其后成了王府里没有名分的姑娘,让世人唏嘘不已。
世间总有痴情女,墨九很是佩服秦昭光这种敢于追爱冲破世俗的勇气。只可惜她越是这样,恐怕荣直就越不可能接受她。
毕竟一个男人的尊严都没了,是不太可能接受这样热烈纯粹的爱,反而会避之不及。
“秦姑娘若是此时抽身,还来得及。”荣直道。
秦昭光满脸苦涩,“荣公子,我已经回不了头。自从我入王府的那一日起,我所有的后路都断了。我不后悔,只要能时常见到公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姑娘,你这是何苦?”荣直的声音并无多大的感情,有的只是平静的叙述。
一个男人这般表现,足以说明他对表白爱意的女人根本没有感情。可怜深陷其中的女人,已经无法自拔。
“我不觉得苦,只求公子不要躲着我。能这样时常见公子一面,足以慰藉我的痛苦。我甘之如饴,公子不必觉得有负担。”
多么卑微的爱,墨九都有些动容了。
她嘴里叼着一根树叶,望着那凉亭里人去楼空。显然荣直根本不为所动,秦昭光的一腔爱意只能是错付。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看他们难成的样子,那中间莫非隔着一层铁纱?”
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她心紧了紧,僵硬地回头。
竹林光线斑驳之处,那神仙般的男子长身玉立。白衣胜雪不染尘埃,天工镌刻而成的五官。如此俊美男子,与这竹林相得益彰直叫人心旌神往。
“嗨!荣公子,好巧啊。我是来给你送枫叶的,我没有故意听你们讲话。”
荷藕色的束腰长裙,袖口用丝带缚了几道,显得那双臂愈发纤弱。清澈水雾的双眼,懵懂羞赧的表情。脂粉未施的脸,如同竹叶上的露珠一般干净得让人心生怜爱。
她从挎着的小利篮里取出妥善收好的枫叶,献宝似的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