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招式是学自进化体系与神河体完全不同的三角体的缘故，还是因为启的掌握程度太低，启使用这招消耗实在太大，前前后后启使用过两次，每次都是以大脑几乎宕机结束，暗质计算机的损伤也很大，要不是鹤熙给他升级了天使基因，启还真不敢随意使用这招。

而安的意思启也明白，被洗脑了之后，从理论上来说还能保持自我意识，这也是安等人还能用暗通讯和启交流的原因，当然，是不是因为有人故意放水就说不定了。

虽然拥有自我意识，但是这道被植入的洗脑程序会恶意植入一些思想。比如，安等现在称呼华烨最后肯定会带上一个王字，并且生不出任何背叛华烨的心思，只要是华烨下达的指令，他们虽然不情不愿，但是也无法反抗。

更重要的是，在拥有自我意识的前提之下，被洗脑者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束缚，会亲眼看见自己做下一些本不愿做的事，而且，还无法自行断线。

所以，向启求助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但是启又怎么忍心？

普通神河体相处一年就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好感，相处十年就能成为莫逆之交，而启和桓、安、黑夫、惊相处的，可是一百个十年啊！

启身上这件护甲只不过跟了启一百年，还在上次和三角体的战斗中被打得破破烂烂，启都没舍得换。

玉背叛了大家，使得启身处现在的困境，启也对他手下留情，留了一条命。

又怎么能够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

是的，兄弟。当初启在前往泰罗星之前还只是把他们当作小弟和下属，当时的启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独，很多心事都不知道和谁讲。但是相处了一千年，大家早就玩开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不，其实已经不是兄弟了。是家人，启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家，就在这儿，就在当年那个浮空岛上，就在欲望之舟的那个宿舍里。

只是这些都不复存在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家人希望自己杀了他们，而在远处的两位家长，将会杀掉自己。

还有比这更荒诞而无可救药的悲剧吗？

启颤抖着举起了手，暗质计算机再次告诉转动起来。

一粒一粒的水珠漂浮在太空之中，启强忍着心头的悲伤，开始导入暗能量冲击波的公式。

短短几秒钟时间，过去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从那个装满绿油油液体的培养舱开始，到第一次上课，到玉半夜爬上他的床，到桓不服地向他挑战，到安静看书的安，到一个稳重一个跳脱的兄弟，再到那个早已战死的天使氪，再到泰罗星，彦，凯莎，安德鲁，再然后是无穷无尽的兽体大军，再到莫兰星，瞪着大眼睛的阿追……

一道无形的能量喷射而出。

启抽了抽鼻子，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因为他看到，安、桓、黑夫、惊在最后的时刻，露出了笑容。

“唔！”

启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口透出的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