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这傻子看上了一件古董,开口就问我借三十万两银子,真当钱是什么大风吹来的。”
“三十万?!”
王熙凤不懂古董,贾琏可懂,皱皱眉头便问。
“什么古董竟能值这个钱?”
“不晓得,宋拓什么什么的,只听他说是下月初三在清明楼上买。”
“什么神仙宝贝就值这个价,而且你哪有钱借给他?”
“我让他去钱庄借了。”
“去钱庄也不是办法,三十万对薛家来说也是个大数目了,该去和姑妈说说。”
“照我说呀,咱们是狗拿耗子瞎操心,这薛蟠从我这借不到钱,就不能去别处借了?说了也是无用。
何况我也想了一下,明儿写封信个那钱庄让他们只借十万去。薛家再如何,十万八万也是拿得出来的,便也算仁至义尽。”
“嗯,也只好这样了。”
贾琏点点头,薛蟠借钱终究是薛家的事,和自己也没什么大关系。
只是他哪里想到,他不过是转身一走,王熙凤就命人假冒了他的名字写了信,更是假用了他的印章。
在信中是清清楚楚地写明薛蟠不谙世事,借钱亦和自己无关,只管那钱庄老板要一千两的介绍费。
小小的一份信,就能带回来一千两,王熙凤觉得这买卖做得不是一般的值。
却又说这日碰巧是商行万老爷的生日。
贾琏收到请帖,晚上去应酬时,撞见了卖古董的冷子兴。
冷子兴是贾府用人周瑞家的女婿,贾琏自然也认得他,两人便点头打了招呼,客气两句正要走时,贾琏忽然想起凤姐今日说的事,便停了脚步。
“冷兄弟,不知你有没有听闻,下月初三清明楼上,有一件珍世古董要卖?”
“珍世古董?下月初三?”
冷子兴皱了皱眉头,摇头道。
“不曾听闻。”
“不曾听闻吗?”
“二爷为什么这般问?”
“哦,我贱内有个亲戚,名唤薛蟠的,他最近竟找她借钱去清明楼买宝贝,好像是宋拓什么的……不过既然冷兄弟你说没有,大概就是贱内记错了。”
冷子兴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
“是不是宋拓的世本古义阁帖?”
“不清楚,不过若是没有其它,那便是了。”
“……”
冷子兴等贾琏走了,才哑然失笑。
这残缺的古义阁帖是什么东西?也值得借钱去买下来?这薛蟠怕不是要被同行笑死。
重金去买那玩意儿,也就薛蟠这种刚入行又没经验的人才干得出来了。
大概是这几天收不到货,被逼急了,就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了。
到底是年轻,如果他肯和叶长宝一起慢慢磨练几年,自己大概还是要多出一个对手的。
唉。
冷子兴摇摇头。
不禁嘲笑自己之前的杞人忧天,见那叶长宝回来了,就以为薛蟠真有什么大本事,还紧张兮兮地叫人高价收购去断他么的货源。
到头来,这不还是个大傻子?
一边想,他一边喝起了酒。
另一边,薛氏古董行,却贴出了紧急招人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