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清晨
细雨。
剑道场内的侧门突然被推开,响起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黄木铺成的地板上,少年手持一把草木质的青剑,左右脚为半弓步,腰微微下沉,右臂笔直伸出,剑尖上扬,目光与剑尖平齐。
这是基础剑术的弓步刺剑。
“臭小子,练的不错啊!”推开门的是一个胡乱披散着头发的中年男子,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入定的少年,随即便朝他屁股猛的踹了一脚。
秦淮被踹的踉跄,清醒的刹那也被疼得龇牙咧嘴,使劲揉着屁股转身没好气道:“臭老头,你干嘛。”
“我干嘛?我这么辛苦教习你武学,你却天天跟这基础剑术过不去,修道有什么好的?还是说你就是跟我过不去?你如此怎么对得起我一番苦心?”秦秋风看着他被气的表情错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想成为道师,不想成为武者,再说你教的那些我也学会了。”秦淮辩驳道,交谈时目光却微不可查的撇了眼自身的左手掌心。
“小子,你的基础剑术早在三年前便进入了太也境界,若是资质。”秦秋风喟叹:“但是武道不一样,你武学资质非凡,武者日后也一样可以开山断海,你干嘛那么讨厌练武。”
“我又没有放弃武道,你扪心自问,这长平郡的青年武者哪一个打的赢我?但即使如此又如何?武道修行到尽头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击杀仙神。”秦淮反驳。
秦秋风动作突然一滞,没好气道:“怎么,你的意思就是武者没用了?只有道师才能保家卫国?”
“没,没有。”秦淮这时才想起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是玄国山河军的总统领,连忙撇清,这锅绝不能背。
“哎。”秦秋风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一阵恍惚,长这么大了,沉默片刻后,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臭小子,等会我就要走了。”
“哦。”秦淮脸色明显有些失落,但却也不意外,毕竟每过一段时间都有这么一趟:“几时回来?”
“这次…我也不确定。”秦秋风避开了秦淮凛冽的眼神,解释道:“我断断续续修养了三年,山河军上个月也重新组建了。
如今诸国烽烟四起,我身为玄国军人,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你也说了,长平郡没有哪个年轻人是你的对手,那么离开我也能够安心,也不算对不起你爹娘。”
秦淮脸色彻底变了,大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散聚终有时,这不是你说的吗?军队是我的信仰,这三年该教的我也都教你了,再待下去也有任何意义。”秦秋风揉了揉他的头说道:“接下来你要自己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秦淮沉默片刻,拨开了他的手,像是在责备,又像是在妥协:“那么大一军队缺你不可吗?多大的人了,还要我去担心,算了,总归是要走的。一年后我也去参军,气死你。”
秦秋风看着秦淮冁然而笑,随即点点头说道:“若你那时武道修炼至拜将境,那我便带你一起,让你待在我身边,不然你也不够格。”
“对了,我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说着,秦秋风将手伸进了衣物中。
“没兴趣。”秦淮扭头。
秦秋风挑了挑眉,看着秦淮表情戏谑的说道:“呦,你确定你不要?那这书院旁读生的名额我就给别人咯,还能收个人情。”
“嗯?”原本脸色忧愁的秦淮,突然转过头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掩饰不住兴奋的问道:“真的,你哪来的?”
“你不是不要嘛?哎,算了,给隔壁老王家的小孩吧!”秦秋风从衣物中掏出代表着权力的金纸书贴,甩了甩,故作无奈的说道。
“哼,谁说不要,给我。”秦淮脸突然羞红,冷哼一声后身形便突然闪动,如风吹雾,翻身前行,似乎想要直接从他手中抢过来。
“哎?!”秦秋风似乎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挑了挑眉,将手抬高,身形微微转动,青色的真气如湖光粼粼,捉摸不定。
“臭小子,雾山行练的不错呀,居然用真气运行以太武学,闻所未闻啊。”秦秋风躲开秦淮的突袭后啧啧称赞,随即感叹道:“哎,只是可惜还是比不过我。”
“走了,吃饭去。”也不给秦淮说话辩驳的机会,直接勾住他的脖子,朝外面走去。
“臭老头,你别让我逮着机会。”
“放心,不会给你机会的。”
剑道场地处于一条老街,虽然还早,但是眼前这条长街的绝大多数店铺已经开门,身影忙碌,打扫着招牌还有货架。
除了这些店铺就是支起的各式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