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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潮水连海平(一)

阳光和暖,天气晴朗,一袭明黄色长袍的白鬓长者气闲神定地品着南地今早刚送入宫中的雨前新茶。有小太监小跑过来凑到大总管景春的耳边悄声地说着什么,引得景春直皱眉头。  景春遣走小太监,行礼请示,“皇上,兵部尚书郑允大人协户部工部的各位大人在园外求见。”  “呵••••••”景春自打皇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伺候了,这种不辨真意的语气词,不能接。于是,景春静静等待不多言。  魏元帝魏东临悠闲不改,他用茶杯盖慢慢地磨着杯沿,“景春,郑允从小和朕一起长大,陪朕读书,陪朕打下这秀丽江山。可朕怎么觉得时间越久,朕越看不懂他那些好像一眼就能让人看懂的东西了呢。”  景春能在魏元帝身边屹立不倒二十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他避重就轻,“皇上,宁公还有一月可归。”  魏东临的脸上这才有几分笑意,“偷梁换柱。”  景春看这情形他刚才的话是说对了,躬立的姿势不变,他回应道,“老奴不敢。”  元帝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半晌,放下手中杯盏踱步至锦绣阁的围栏前,望着眼前景色语气无波地背对景春说道,“毓清池的水混了。你说,朕是不是该开闸引水,用清流涤荡一下。”  景春闻言心下一惊,想到最近朝中议论颇多的一件大事,立马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干预政事。”  魏元帝转过身来,肆意一笑,“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景春内心忐忑,一时没动。  “怎么?朕的话不顶用了?”如果能忽视他话语中的危险,任谁只看表情都会认为眼前的是一位和蔼的老人。  “奴才不敢。”景春连忙起身,头垂得很低。  “算了,亏你跟在我身边二十多年,问你拿个主意都没有。没意思。”魏元帝重新坐下执起茶杯,吩咐道,“叫郑允他们来见我。”  “奴才遵命。”景春的心突突跳着,看皇主子这话说得,谁敢在他面前太有意思啊。除了亲兄弟律王以外,能让他觉得有意思的多半命已归西。不过这话景春是决计不敢说出来的。  景春领了旨意就下楼传唤去了,他走后锦绣阁二楼独坐的魏元帝淡淡开口,“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进来,角落那么黑看的清楚吗?”  这时,廊柱后面的人慢慢从阴影中走出。一身清逸脱俗的白衫,未语人先笑,“三哥何时发现我的?”  “一开始。你脚步虽轻,但身上的味道未免也太大了。一个大男人,成天把自己弄的比女人还香,像什么样子!”也不知是真嫌弃还是假嫌弃,元帝抬起左手掩住口鼻。  “三哥,你还不了解我吗?身在幽兰,才能心怀幽兰。”不速之客,桌上没有给他准备的茶杯,魏东亭一点都不客气地执起茶壶对着壶嘴往嘴里倒。  “亏你封号还是律王,真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对自己有所约束。”元帝说这话时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魏东亭正想回话的时候,总管景春带着以郑允为首的浩浩荡荡一大波人走到他们面前。郑允没想到魏东亭也在,惊讶的表情一瞬而逝,“微臣郑允参见陛下,律王殿下。”  “臣等参见陛下,律王殿下。”  一众臣子等了半天也没收到让他们起身的旨意,有胆子大些的偷偷侧头彼此交换了疑问的神色。  魏东亭微微叹息,看来今天这坏人好人都要他来做了,“都跪着干什么啊?快起来吧,各位都是我大魏的栋梁,累坏了可不好了。”  “多谢律王殿下。”  众臣子纷纷起身的时候,元帝向魏东亭投去一个眼神,“多管闲事。”  魏东亭也不甘示弱,回过去一个眼神,“你行你上。”  元帝略带不满地摇了摇头,然后对郑允的方向说,“众爱卿这会儿前来有何要事啊?”  这时郑允上前一步,再度跪下,“回陛下,今日臣郑允同众位同僚冒死上谏。国立不可有一日无君,国安不可有一日无储君。陛下身体康健,万福金安,然无储君国易动乱,望陛下早日诏立储君。”  “望陛下早日诏立储君。”后面的大臣紧跟行大礼求旨。  啧啧,这么大阵仗。事到如今,元帝想知道郑允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于是魏元帝笑的颇具兴味,“那••••••依诸位之见,朕的哪位皇子是治世之才呢?”  魏东亭的在场让郑允原来的七成把握降至五成,全长安城都流传着皇上的亲弟是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侯。可不知道为了什么,郑允每次见到魏东亭的时候都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然而他却弄不明白具体是哪里不对。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郑允咬了咬牙,吐字清晰地说,“陵世子出口成章,聪慧伶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所以,你们是劝朕立陵儿为太子,对吗?”魏元帝依旧不急不缓。  “陛下,臣还没说完。臣等以为,陵世子虽是可造之才,然其毕竟年幼。而苏世子正值弱冠之年,品行端正,礼贤下士。臣等力荐苏世子为我朝储君。”  魏元帝不好女色,膝下只有二子。长子魏苏由齐贵妃所出,次子魏陵由万皇后所出。这几日朝中大臣各站一派闹得厉害,魏东临本来的猜想是皇后一派担心他会立长不立嫡。不过现在看来,未必。  魏元帝右手贴额,“朕方才和律王在这围栏前讨论毓清池里面的水是否变浊,大概受了风寒,现在身体不适。另外朕的茶被律王抢去一饮而尽,心里也不痛快。你们先退下吧,立储的事情朕会好好考虑的。”  魏东亭嘴角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一下。果然是亲哥,又拿他做挡箭牌!  还有好多准备好的话没来得及说,工部的一位官员迈出一步刚要说话,被郑允及时拉住用眼神制止。一众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郑允走在人群的最后。  “郑卿留步。”郑允即将消失在楼梯转角的时候,元帝叫住了他。  “陛下有何吩咐?”郑允停住脚步回身施礼。  “允正,到这个月月底我们已经相识三十年了。”允正是元帝小时候给郑允取的小字,提到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名字,魏元帝声音带着几分感慨。  “是。”一个字的回答,再无其他。因整个人都站在阴影里,郑允的表情无处可辨。  “退下吧。”  “臣告退。”  楼梯口再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元帝对着那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目光的元帝才察觉魏东亭自顾自地笑着。有点傻。  “东亭,你笑什么呢?”那傻样元帝实在看不下眼,就出言询问。  “三哥你看见了吗?刚才倒数第三排有个官员起身的时候踩到官袍差点没绊倒。大概怕御前失仪坏了大事脸上登时就青了,哈哈。”皮肤白皙,长相俊俏。开怀的大笑不但没让他清逸的气质有所清减,反而让他整个人染上不羁的豪气。  元帝看事物的侧重点和他不同,他询问一旁的景春,“律王说的是哪一位?”  景春回道,“皇上,律王殿下所说的是礼部的容清大人,官至郎中。”  魏东亭一听是在刚才“劝谏”臣子中不多的礼部官员,品级也并不高,忽而觉得事情更有意思了,“景春,去叫这位容大人再来一趟吧。对了,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景春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既然一旁的主子爷默许,他照做就是。  “你又想做什么?”元帝也不明其意。  “三哥,你等着看就是。”举手投足,眉梢眼角,尽显风流。  说话间,容清就再次被带到了锦绣阁。他一路胆战心惊,不,一下午都胆战心惊。他中午明明只是在回府的路上偶遇了兵部侍郎,怎么说了几句寒暄话的功夫就莫名其妙的被带到宫内,还参加了皇子争储的戏码。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他一个小小郎中,只想修好自己的书,从没想过借派系争斗平步青云。夺储之争啊,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进退不得,他一路低垂个头硬挺了下来。偏偏越小心越出乱子,他一紧张一个趔趄差点惊了圣驾,吓得他一身冷汗。本来因为站的位置靠后而心存侥幸,可从皇上单独召见他来看这件祸事他今日躲不过了。  “臣礼部郎中容清叩见陛下,律王殿下。”容清手心全都是汗。  “平身。”  “谢陛下。”  明明叫人家平身,兄弟二人却谁都不说话。元帝默默地喝着新上的茶水,哪有半分受寒的样子。魏东亭做的更是张扬,他倚栏而坐,直勾勾地盯着容清看,看的容清心里直发毛。  没多大一会儿,容清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他“扑通”一声扑跪在地,“陛下,微臣知罪。”  容清这么一跪难得的把魏东临和魏东亭两兄弟都给弄糊涂了,这什么情况,他们还什么都没说呢!  容清憋了一下午的担惊害怕像是找到了出口,他嘴里的话根本停不下来,“陛下,律王殿下,微臣知错了,微臣真的知道错了。微臣不该迷迷糊糊的跟着进了宫,微臣今日不该来劝谏,微臣更不该御前失仪,碍了陛下和律王殿下的眼。可这些绝对不是出自微臣本意,微臣••••啊不,罪臣不求轻罚,可罪臣那两个犬子是无罪的。我只有这两个儿子,求您二位饶过我的家人啊陛下••••••”  元帝和魏东亭均非常无语,他们谁都没料到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还能留有如此浅显易懂的老实人。压根什么都不用问,自己就全招待了。元帝识人无数,真话假话心中自有论断。  他瞪了魏东亭一眼,安慰容清说,“朕单独召见你没有加罪于你的意思。”元帝接下来想说如果他真想惩治他的“罪过”直接下旨就行了,为何还多此一举见他一面?可容清是真真被吓着了,这会儿功夫,脸上那叫一个老泪纵横。  元帝对着这么一张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挥退容清,他责怪魏东亭道,“欺负老实人,心里好受?”  魏东亭心里亦很纠结,“我也不知道多看他几眼能把他看哭了呀!再说,三哥,你刚刚不也没说话吗?”  元帝气恼地拍了桌子,“人是你叫来的,你不说话谁说话?再说你一声不吭地盯着人家看,换做别人该紧张照样紧张。哼!赶紧交待,你叫他来的真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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