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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越传越神

医院刚一开业,周边的人民群众,特别是过去习惯于中医“问闻望切”的病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医院的人蜂拥而来。  他们一走进这红砖修建,绿荫掩隐,遍地鲜花,高大、宁静、美观、有电梯的医院,无不处处感到惊讶、新奇,感到人民政府为当地人民办了件大好事。  这里的医生大多年富力强,有较丰富的诊治经验,他们服从国家建设需要,告别了在沿海各地的故乡;告别了熟悉、优越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携家带口,溯江而上,要在这里扎根开花,干出一番事业来。  他们都穿着白大衣,看病要详细询问、记录病史;要分呼吸、消化、神经、传染等二十多个科室诊治;要先抽血、骨髓、胸水、腹水以及大小便等做化验;要用心电图、脑电图、X光机等检查,或切下肿块做病理检查等等。总之,要先寻找到能证实是某种疾病的证据,才下诊断,做治疗。  治疗除了吃西药、打针、输液、理疗、营养、康复锻练等外,最主要的就是开刀。那时的许多人,是没有见过开刀治病的,更不清楚从头到脚从外到里,都可开刀。因此,很快就对开刀有了不少神奇的传说。  有的说:医生先把病人送进严密消毒的手术室,注射麻药,在病人昏昏沉沉,失去知觉后,就可以把他的脑壳打开,取出里面的瘤子,或清除颅内的血肿,或修补破损的颅骨……再缝上头皮,直到麻药失效后,才有痛的感觉。  术后,是不忌口的,大量给病人鸡汤、鸡蛋等高蛋白、高营养的食物补身体,你就可以看到病人苍白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十多天后,就康复出院。  他们对这些能把脑壳打开又补好的医生,万分敬佩。私下里喜欢称姓方的医生,叫“方脑壳”,姓刘、姓朱的叫“牛脑壳”、“朱脑壳”……  一说到“朱脑壳”,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是科里的主任,其他的“脑壳”都服他管,是西南地区开展脑外科的第一人,已从鬼门关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在国内也是知名度极高的专家。  有的说:憋足了劲,还是生不出孩子来的产妇,痛得像万箭钻心,都不想活了。急忙送到这家医院后,医生很快上了麻药,就人事不醒,再在无影灯下,把肚子剖开,取出孩子,再缝好切开的肚子,让母子双双平安,一周后就可回家了。  有的说:医生把几根肋骨切开,安上体外循环机,就可对正在跳动的心脏,修补缺损的瓣膜;或切掉长了癌的肺叶、食管,把你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有的说:腹痛难忍,医生把肚子打开,将正在钻入胆管的蛔虫夹出来,或取出胆囊里的一大堆小石头,或切除已穿孔的阑尾,或切除胃上的肿瘤、坏死的肠子。  ……  总之,过去只有等死的病人,现在都能活下来了,把这些医生说成是,敢从阎王手中,夺过生死薄,改写寿命的神。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仅越传越广,更越传越有趣,因此,四面八方,百里千里以外的病人,都络绎不绝来此求医。一些生病就烧香求佛的人,也不再向泥菩萨磕头了,而是匆匆忙忙将病人送到这家医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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