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他死认理,雁回认了。
因为状态不佳,雁回下午准备提前回公寓休息。
宋然看他心不在焉,追到门外问:“小雁哥,今天还去看戏剧团的表演吗?”
宋然单纯出于建议,让雁回分心。他以一个旁观人的目光去看,都觉得雁回放太多心思在江叙身上,如果跟雁回合适,宋然不会想太多,可江叙并非良人。
雁回给了宋然第二条生命,他怕雁回受伤。
宋然到底年纪太小,成年人之间的感情复杂,各种利益的绕绕弯弯完全不知晓,只能单纯爱恨喜好去判定一个人,江叙总是晾着雁回,楚园里只要是个人有双眼睛,都能看得在明白不过,偏偏最该清醒的人异常的固执。
雁回搭乘地铁回到公寓,顺路在周围的超市添购了一大把食材。东西他自己一个人吃不完,这是一个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以前跟江叙最火热甜蜜的那段时间,江叙每天都会回来跟他吃饭,无论多忙,有时候去外地出差,都要跟他抱怨说想他的手艺。
明明江叙的厨艺更好,却就喜欢雁回做的饭菜。
照旧把煮好的菜用保鲜膜裹着放进冰箱里,雁回进了置放行头的房间进行护理,又跟招财说了会儿话,很低声的絮絮叨叨,也许察觉到他情绪不高,招财竟也不闹他。
小徒弟宋然给的门票可怜的压在桌面一角,有些皱了,雁回看距离表演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客厅没开灯,外头逐渐被夜色淹没,江叙今晚有事。
雁回随手披了件外套,独自乘车前往门票上指示的地址。
现场观众很多,雁回检票完毕入场,没想到刚进去就看到苏月白。
他对这人印象太深刻,视线来不及避开,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苏月白显然也还记得他,清秀的眉挑了挑:“是你。”
苏月白唱戏的风格跟雁回有几分相似,神韵相近,卸了妆的容貌倒跟他没有过多共同点。苏月白相貌清致,眼睛里充满年轻人的骄傲和几分疏离,而雁回生的艳,比较具有攻击性,是带刺的玫瑰。老师说他生下来就是唱女旦的,化了妆都压不住他的绝色,眉眼的一颦一笑一冷一嘲都是戏。
雁回人生的艳,气质却冷,冷又跟苏月白冷的不同,这几年倒把他这股子清冷的劲慢慢磨平,用楚园里大伙儿的话说,是玫瑰花仙彻底变成凡人,他有人烟气了。
苏月白的座位选在视角最好的位置,没有高价搞不到。雁回跟绝大多数观众一样坐在普通的座位上,前半场的戏听完,目光忽然追逐到苏月白望下来的目光,对方居然在看他,看着他若有所思。
雁回不解,苏月白笑笑,眼神里的笑意是雁回看不懂的。
表演在夜里十点半结束,出来时天色就灰蒙蒙的,外面在下雨。门外停了许多的私家车,人.流密集,一时半会儿要打到车也不容易。
雁回在楼下安静的等待,习惯性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江叙回的信息,余光里有道白色一闪而过,他的视线追随苏月白到了门外楼下,直到路边停放的一辆车打开车门,雁回很确定自己看清楚苏月白是扑进去的。
车里面的人尽管只隐约露出半个下巴,雁回跟对方朝夕相对过,又怎么看不出那个人是江叙。
手机握在掌心里紧了又紧,雁回大脑一片空白,彻底丧失思考的能力,甚至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第一时间去质疑江叙为什么在这,还跟苏月白有牵扯。
他们看起来似乎还挺亲密,江叙哪里随便容忍旁人近身的。
雁回不清楚江叙的圈子,但至少他们交往的几年时间,江叙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唯独今天看到的这一幕。
车子开远,车内的江叙都没转头看到站在另一角的雁回。
雨声淅淅沥沥的敲在耳膜上,雁回回到公寓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漆黑。招财不甘的对他发出呐喊,这虎皮鹦鹉气性大,被雁回宠得受不得委屈,可惜在它跟江叙之间,需要暂时委屈的总是它。
招财受到冷落都会为自己争宠的找存在感,找人安慰,雁回是江叙的恋人,却没办法要求对方也来安慰安慰自己。
他给江叙拨通电话,手机没关,却久久没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