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远带着两个人来到上次与何念在巷子口吃面条的那家,何念看着上面破旧的布,连连摆手:“我吃不了辣。” 徐牧远说:“有清淡的。” 何念这才慢慢的蹭进去,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一回头,顾诚反射性的低下脑袋。何念转过去,过了会儿又猛地一回头。 连续几次之后,何念非常确定了那个少年是在偷看她。 徐牧远点了盘花生米,两杯二锅头,外加两碗热汤面。 何念问:“为什么是两碗。” 不是三个人吗? “我不吃。”徐牧远说。 “你没吃午饭吧,”她摇摇头,“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不吃对身体不好。” 徐牧远多看了何念一眼,抬手又加了一碗,补充要变态辣的。 三个人都没在说话,气氛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牧远哥,”顾诚打破沉默,“你是不是特别生气?” 徐牧远“嗯”了一声。 “那怎么办......” 何念小口的用筷子捡着花生米吃,徐牧远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调转目光又看向顾诚,说:“喝酒。” 喝酒能解决什么问题? 何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徐牧远“嘶”了声,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长本事了?” 何念立刻乖巧的笑了笑。 顾诚抿直嘴唇,再次低下头。 “来,”徐牧远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来,递到何念嘴边,“哥哥喂你。” 开玩笑,这哪儿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何念缩缩脖子,一秒后,在徐牧远格外炽热的视线下,只好缓慢的低下头,咬住。 “其实,”何念想了想,说,“我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徐牧远再次夹起一颗。 何念打住话头,只好再次低头吃下去。 “有些娱乐公司还是不错的,你——”何念含糊不清的第三次吃下他递过来的花生豆,接着说,“你可以考虑考虑。” 徐牧远:“你话太多了。” 面条很快就上来了,顾诚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花生米一口没吃,何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这个少年真奇怪,从开始到现在只听到他说了那么几句话。 徐牧远似乎没有向她介绍的意思,给两个人倒了两杯酒后,举起杯子。 顾诚和何念也都举了起来,三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来“铛”的一声脆响。 徐牧远一饮而尽,紧接着,顾诚也猛地一抬头。 何念:“你们这样喝酒不好。” 徐牧远就要夺过她的酒杯替她喝,何念立刻往后躲,紧闭着眼也一口吞了进去。 好辣! 何念眼泪都快出来了,放下杯子用手掌给自己扇风。 徐牧远笑了声,又给她倒了一杯。 “顾诚,你相信我吗?”过了会儿,徐牧远问。 原来他叫顾诚。 “信。” “乐队是不会倒的,”他一口喝掉。 顾诚也学着他的样子喝掉。 一 怎么又都干杯了? 何念吞吞口水,一仰脖,也全都喝了下去。 这也太辣了吧!真不知道酒哪里好喝了。 何念脸直发热,戳直了筷子晃晃悠悠的夹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巴里。 徐牧远盯着她的眼睛说:“不能喝就别喝,胃疼还得我照顾你。” 何念卷着舌头反驳:“谁、谁说我不能喝?”她敲敲桌子,口齿不清的命令:“倒......倒酒!” 开玩笑,居然敢瞧不起她! 徐牧远:“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何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一会儿就趴在桌上不动了。 顾诚:“牧远哥,这——” 徐牧远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没想理会的意思。 “哥,我陪你喝。”说着,顾诚就要再倒一杯,徐牧远一把夺过,放回桌面上,“你一会儿不是要去打工,喝这么多怎么上班?” 顾诚坚定的摇摇头:“我今天可以请假。” “没事请什么假?”徐牧远敲敲桌子,“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喝酒的。” 他从手机里翻出一个电话号码,点击复制。 “我把阮向阳的手机号和地址发给你了,你找他一趟,”徐牧远暗灭屏幕,“记得带着你妹。” 顾诚吞吞口水:“真要这样?” 谁都知道他这个耐闹腾的妹妹正在狂追阮向阳,要是让她知道—— 徐牧远笑了声:“她更适合向阳,没准还真能凑成一对。” 顾诚抿了抿嘴,看了眼表,站起来准备去打工。 “那这......这个怎么办?”顾诚看向趴在旁边的人。 “她叫何念。” 顾诚依然低着眼睛看着在桌角缩成一团的人。 何念的骨架小,乍一看像只软在桌上的猫。 徐牧远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怕迟到?” 少年这才醒过来,匆匆忙忙的走了。 啧。 徐牧远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何念身上。 本来是想借酒消愁的,现在可好,他还没怎么喝,她就倒了。 徐牧远眼瞳幽深,在两个男人面前睡成这个样子,真是个笨蛋。 他把酒一饮而尽,过了会儿站起来,走到何念身边,拍拍她的后背:“喂,起来了。” 何念嗫嚅了两声,没动地。 徐牧远想去揽她的腰把她拽起来,何念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缩,抬手挥了挥:“有点晕,我趴会儿。” “不能喝就给我喝,逞什么能?” “不行,”何念一边摇头慢慢的直起身来,“我要是不喝,你不是喝的更多了,”她额头被压了一个红红的印,“还、还不如我们几个平分。” 何念用力捋直舌头:“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徐牧远喉结上下滑动,没说话。 这酒精的度数怎么这么高?何念一时之间不适应这种强光,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顾诚呢?” “这么快就记住他的名字了?” 开玩笑,她可是记者哎!何念指着桌子上的二锅头问:“你居然没喝完?” “是,”徐牧远哼出一声,“因为我以为某人喝大了,不然两个醉鬼要怎么回家?” 何念咧嘴笑了,晕晕乎乎的问:“那、那你还喝吗?” “不喝了。”徐牧远别过头,朝门口走去。 “喂——”何念想跟上他,刚站起来,头一晕,猛地往前扑了过去! 意料之外的,没有疼痛。她狠狠的砸进了一个清凉的怀抱里。 咦? “这么喜欢往我怀里钻?”徐牧远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不是崴脚就是腿软,你是地鼠吗?” 何念:“......” 她想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徐牧远却没松手:“你是不是没喝过酒?” 何念小声的”嗯“了声,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竖起一根手指,仰起头说:“就、就一次。” 之前在酒吧不小心喝到的鸡尾酒。 徐牧远按了按太阳穴,蹲下,捏着何念手腕往前拉:“你上来。” “干什么?” “我背你。” 何念剧烈的摇着头:“不用,我自己能走。” 怎么感觉越来越晕了...... 徐牧远说:“听话,不然我揍你。” 何念“哦”了一声,慢慢的爬上他的肩膀。 徐牧远轻而易举的站起来,背着她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去。 意料之外的轻。 “徐牧远,”何念把下巴搭在他肩胛骨上,“我们去哪?” 他没说话。 “嗯?”何念扭了扭,“问你话呢。” “第一次有人用这种声音叫我的名字。” “哪种?” 他没回答。 何念:“徐牧远。”她痴痴的笑出了声,“这是第二次。” “......笨蛋。” 他慢悠悠的往前走,心里控制不住的想,怎么会有人有这么温柔,这么甜的嗓音? 他轻笑了声,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好听。 - 徐牧远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转身再用脚揣上。 何念被摔进床铺上,狠狠地往上弹了两下。 “你的包我放沙发上了。” 何念蜷起身子“嗯”了一声。 徐牧远盯着她,过了会儿,半个身子也倾到床上,问:“哪不舒服?” 何念抱紧膝盖,抿着嘴不说话。 徐牧远抬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烫。 “晕。”何念说。 “你才喝了两杯。” “那也晕。”何念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朦胧的望着他,“我能不能睡一会儿。”她的脸泛着红,身后是个大窗户,阳光从里面照射进来,轻柔的打在她的头发上。 徐牧远垂下眼睛,“嗯”了一声。 “谢谢你。” 说完,她果真再次闭上眼睛。 看来是难受坏了。 徐牧远走到一旁,抬手拉上窗帘。 过了一会儿,徐牧远从外边里抱出一个新的夏凉被出来:“喂。” “嗯?”何念似睡非睡的应了一声。 “好好盖着。”他一把的掀开,准确无误的一下丢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