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者……
男人的眸色,不易察觉的暗下一分。
他苏醒过来,不足一个小时。
这个女人,却已经知晓他失忆的事情。
她还知道些什么?
沈念泰然自若地收起牌,似乎并不打算多说,反倒问了另外一件事。
“215房的主人怎么样?”
男人眉毛一挑,终于动容,低声问,“是你?”
“时间紧急,来不及和你解释,何况你也不会轻易相信我。”
沈念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我只好黑进了这里的中央空调控制系统,给你一点提示,不多不少,刚好够吸引你过去。”
“为什么?”
“第一,你有阻止的能力。”
沈念竖起一根手指,又竖起第二根。
“第二,一个无辜的老人身陷危险,难道你会袖手旁观吗?”
男人的下颌绷紧,线条轮廓因消瘦而格外锐利。
他直视着女人的眼睛,“是谁要杀她?你又为何要阻止?”
沈念已经收好了散落的塔罗牌,懒洋洋地下床,掩嘴打了个呵欠。
“你的问题可真多,不过都这么晚了,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经过他身边。
抬眸,目光不躲不避,终于敛了敛神情,露出几分正色。
“今天晚上被你阻止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再来的。所以,你最好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可别落了下风。”
沈念再不等男人说什么,擦肩而过,径直走了出去。
一缕长发在他手背上倏忽掠过,留下稍纵即逝的痒意。
……
第二日。
阳光明媚。是个晴天。
病人们被带到楼下的小院中自由活动。
或下棋,或散步,或聊天,一派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
仿佛昨夜的那场惊险谋杀,只是梦境交错的幻觉。
男人坐在长椅上,太阳将周身照得金光灿灿。
他眯着眼,仿佛在假寐,视线却始终跟随着不远处的一个人。
那就是215房的病人。
她坐在轮椅上,正同身边的人聊着家常。
神色温柔和善,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个寻常的老人。
“她叫温佩瑶,今年72岁,是个退休的小学教师。”
“叶城石青镇人,中年守寡,独自将三个孩子带大。前年被诊断为周围神经病,导致半身松弛性瘫痪。”
“子女倒还算孝顺,是她自己为了减轻孩子的负担,主动要求来这个疗养院居住。”
沈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在男人身边坐下,大大咧咧地跷起一只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望着同样的方向。
男人没有转头,对她突然的现身并不意外。
只是淡淡接了句,“杀她人的是谁?”
“喏。”
沈念伸出白白净净一只手指,朝另一个方向戳了戳。
男人循着望去。
那里只有几个凑在一起看棋的老头。
其中一个老头执着黑子,心思却不在对弈上,而是频频看向温佩瑶。
“他?”男人皱了皱眉。
实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