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夏侯鸢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房中,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再不鲁莽的掀我被褥,而是静静的伫立在我床前,我睡梦中徒感一丝寒冷,拉了拉覆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去,却被一阵不大不小的轻蔑笑声惊醒,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未看清床边所为何人,便抛了绣花枕头向那人袭去,紫影轻盈一闪,便被枕头扑了个空,我眉头一皱,“夏侯鸢,你这是什么毛病,怎么总喜欢在别人房中偷看人睡觉的呢。”
他躬身向前,与我相隔咫尺的距离,我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龙诞香气,这是我第一次与他相隔如此近的距离,他白静似雪的肌肤果真吹弹可破一般,一抹红晕偷袭上我两颊,我一时恼怒,抓起手边的另一个绣枕就要向他砸去,他目不斜视的盯着我,左手却已将我的手腕压下,如此暧昧的姿态让我心脏一阵紧缩,“公子这是作甚,我马上着衣梳洗便是了。”
夏侯鸢不为所动,凝视着我的凤眼却好似笑了一般,嘴角微微上扬,便轻轻的放开了对我的禁锢,转身便要离开,说时间,那时快,我扬起手中的枕头便向他后脑砸去,他大概是没想到我竟如此不知好歹,转过身来眉头微微皱着,脸上是少有的忿然表情,我一时得意,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更加恼怒,眼神似乎有火一般的盯着我,我赶忙打千,语气讪然,“夫君你快出去,妾身要更衣了。”
他衣袖一甩,腾的带上了房门。
待一切准备妥当,夏侯鸢早已在府门前的马车上静候多时了,我慢慢悠悠的让兰莫儿搀扶着走到了门槛前,心里想着还能如何磨这夏侯鸢的性子,看他又能耐我何。
“今儿个皇上宴请重臣所为何事,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夏侯鸢清冷的声音自帘内传来,我微停滞,“哦?还能有何事,顶多不就是你们几个公子王爷饮酒作乐罢了。”
兰莫儿扶着我行至车前,我一抬脚,正想自己攀身上去,白皙修长的臂腕却杳自出现在我眼前,我毫不客气,一把拉起那人的手臂,他微一使力,我便轻盈的登上车去。
“走了。”清玄一扬马鞭,车轮缓缓转动,渐行渐远。
夏侯鸢静坐在我身侧,面部微侧,我转过头,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瘦削见骨,让人有上前抚摸的欲望,我微晃脑,忙将头转向另一边,遂不知夏侯鸢脸上此刻似笑非笑的神情,正欲看好戏的心情在他眼底慢慢酝酿。
有时候命运弄人哪儿是世人可以躲避的,我躲不过,只好浅淡而止。
极煌殿内一片歌舞升平,为首的德宗大帝并未到席,倒是九王爷此时满杯在手,颜笑大开,正与众大臣谈笑,白墨宸则坐在九王爷右侧,夏侯鸢带我向左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