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当年没有跟那位针娘子发生什么广大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
光是针女和于家的事情,李南就对她敬而远之。
李南之所以脱衣服,就是用自己的休闲裤和衬衣的布条、还有他那件羊毛大衣摆在了针女面前,然后告诉她可见过这种材料,这种款式?如果你为我效力,我日后弄出这种材料让你研究。
车内的针娘子,眼睛一下子就挪不开了。
当然,她的眼睛不是盯着李南裤子上某个部位挪不开,而是看上了李南手里的那些衣物。
她也顾不得这条裤子才从这个男人身上扒下来,仔细的用手指去触摸,甚至用鼻子去闻,那副就像是饥渴的人看到水的模样,倒是闹得李南老脸一红。
不是,知道你好奇,十个月没有那啥憋得慌,但是你别闻我的裤子啊,好尴尬。
讲道理,李南的衣服面料当然不如此时的丝绸,但是胜在少见啊,此时的唐人虽然有穿棉布的,但是极少,一般的贵人都没有。
而且,他们能调出如此均匀的颜色么?再加上李南的休闲裤又不是纯棉的,带着点牛仔布的味道,李南甚至敢确认,找遍整个唐朝也找不出第二件。
这个年代的棉布基本靠进贡,比丝绸贵到不知哪里去了。物以稀为贵,后世常见的石棉布,在这个年代被称作火浣布,价值等量的黄金。
讲道理,要不是李南不认识石棉矿也没有粉碎的机器,他都有心去搞石棉布发家致富了,托出身实验室福,他记得四川是全国第二大石棉矿产区,川南地区一堆石棉布厂家。
再加上李南的衣服裁剪样式迥异现在的衣服,光是拉锁和扣子的设计,就让针女眼前一亮,仿佛打开了新天地。
千万不要看小小的金属拉锁,如果没有一套完整精密的工业体系根本生产不出来,越是这种小东西,其背后蕴含的技术可能越不简单。
不要看一个小小的拉锁,需要的科技支撑也是不低,直到十九世纪初期,第一次工业革命末期才被造出来。
而且中间一排扣子这个设计,对于古人来说也是很有冲击力的。
古代中国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右衽,纽扣是用布条盘的,在右肩头锁住衣服,很少人想过在纽扣的材质还有开口的地方做文章。
后现代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中间对开,一排纽扣扣着,不同形状材质的纽扣还能起到装饰作用。这种看起来迥异与古人服装的方式着实让针女觉得发现了新大陆。
“何如?”看着针女以一种学术研究的态度不停地研究着他裤子的拉链,尴尬的李南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随即开口问道。因为这种裆部开口的设计古代的裤子也是没有的,要撒尿就得一脱到底。
针娘子没有开口,依然沉浸在新工艺新材料新设计给她带来的震撼当中,过了好久,针娘子才抬起头来,双眼发亮地看着李南。
“诺!”针娘子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团服装总监这个奇怪的称呼是什么职务,但是冲这堆罕见的织物,均匀的颜色,哪怕是给他为奴学徒几年,自己也认了。
“不知郎君这衣料用何物织出,又是哪位大匠所织,行针如此细密,颜色又如此均匀?”针娘子抚摸着李南的那件羊毛大衣,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额…….这下可把李南考到了,这个是用机器织出来的,比起人力手工织出的,感觉都不一样。
“此乃是一名诨号太平鸟之大匠织造裁剪,取胡地羊毛制成,具体手段,针娘子日后便知。”李南很想吹一波说是一名姓范叫思哲的大匠做的,好给自己涨涨脸,奈何吊丝的钱包和穿越者的尊严不允许。
“那此乃何意?”专业的不愧是专业的,针娘子一下就注意到了大衣内部的标签,李南又给她解释了一下里面的型号并且对着不能机洗的标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解释。
“如此说来,此等名为大衣之物,尚不止一件?”针娘眼睛都发亮了,随即又开始刨根问底起来,诸如郎君哪里遇到的这位大匠,大匠那边还有什么衣物,都是这样中间对开款式么,为了衣袖如此紧身,这个名为拉链的东西怎么来的,为何将暗袋设计在怀中不是藏于袖内,弄得李南头上冷汗直冒,一概推说忘了。
他哪里记得专卖店里面每一件衣服的具体情况,还有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对于这种情况,针娘子也表示理解,虽然天孙门与世隔绝,但是并非不与世间通消息,相反,大唐时尚界最新的风潮她们几乎都了解,这几年长安最流行的拂拂娇还是她们前几年设计出的呢。
所以,并不是真的不通世情的针娘子也知道,能穿得起这种衣料,一定是极为了不得的贵人,能知道这位大匠的名字和衣料的材质也就不错了,再专业的问题,李南肯定不知道。
毕竟在这个年代,裁缝的地位还是很低的。
于是她不再开口询问,而且接过了李南给她的第一个任务,给全团的人换装。
“针娘子你用心做便是,南心中有不少衣物样子,届时一并告知针娘子。”看到针娘子接受聘任,又不再抓着自己问细节的李南很高兴,随口说了一长串诸如黑框眼镜高腰背带裤的确良衬衣之类她完全没有听过的名词,听得针娘子眼睛又一阵发亮。
于是,针娘子接过南音女团服装总监的这件事,在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情况下,这件事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期间还有一桩轶事,就是李南要钻出马车的时候,突然觉得针娘子这个名字怕是会让人想起于家的事,大家行走江湖的,还是起个化名。
一心扑在新的衣物上,自觉自己已经成为李南的工具人的针娘,自然无可无不可,反正她一直没有户籍,也就说听凭郎君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