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那……你到底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已经问第三遍了哦。小……宝贝儿。”许颂坐在驾驶座,突然倾身逼近陈席,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语气略带诱哄,视线放在他唇上,刚刚好的红润,看起来有点甜。 许颂感觉到他呼吸一滞,似乎被他的反应取悦了低笑出声,眼睛笑得略弯起像只狡黠地狐狸。 她怎么觉着送上门的倒像是只纯情的小奶狗。 “不搬,我要住学校。”陈席俊脸板起来,别过头,好看的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条流畅,高挺的鼻整个人看起来很养眼。 许颂也不再逗他,而是立马倾身向前,啪的一下亲在他嘴角,然后心满意足地坐好,但她还是不经意地瞥到他红透的耳根。 唇边的笑意怎么都憋不住,捂着嘴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下车了。”陈席脸色阴沉的可怕,转过脸,一脸拽得很个二五八万似得,拽开车门就要下车—— 没反应??? “别闹,我锁了。”许颂焉坏儿地咳了一声,憋着笑意戳戳他的脸蛋。 “……”陈席一把拍掉她的手,也不管力道,拍的声音还挺大。 “乖哦,我傲娇的小奶糊。”许颂爱不释手地揉揉他的头发,自然微黄的发梢从指缝里穿过,光滑柔软。 “送我去拾大,最近都不想看到你。”陈席心里压着怒火,肠子都悔青,想想以后得生活都觉得完全不能忍! “这样不好吧?刚结婚就分居。”许颂托腮思考几秒然后转动车钥匙,开动汽车。 “闭嘴。”陈席皱着眉失去所有耐心—— 比给那些冥顽不灵还一窍不通地学生讲数学题还烦躁—— 几百年不□□圈的高冷禁欲的数学系大学教授发了一条票圈—— 佛曰:色即是空。 配图是这个红色的他迫切渴望拿到的结婚证—— “呢个,亲爱的老公,你知道你亲爱的老婆的电话号码吗?”许颂看不爱玩手机的陈席竟然拿起手机敲啊敲—— “不想知道。” “……” 许颂一个搞定得了客户搞定得了宠物的人一下子对搞定傲娇生气的小陈席束手无策。 事实证明,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许颂刚停下车还不带提醒,陈席就飞速地打开车门,连一点余光都没留给她—— 然后在她的视线下,牵着多妹儿进了拾大—— “……” 【song:萌萌,我结婚了。】 【萌萌是个仙女:……大姐醒醒,我知道你内心最迫切的渴望了。】 【song:[图片]结婚证】 【萌萌是个仙女:????】 【song:份子钱准备好,谢谢。】 【萌萌是个仙女:真下的去嘴?多大?】 【song:22】 【萌萌是个仙女:行了不是娈童,不用去局子里解救你。】 【song:滚蛋。】 许颂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进去,然后打开手机把她结婚这件事第一个就告诉姜萌,就结果那厮果然秒回—— 有一个互损的女闺蜜一起从小怼到大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问题不大。 “喂,您好,我是许颂请问您是哪位?”许颂刚准备再点开微信看姜萌那个傻狗给她发什么消息,她电话就响了,是一串拾城本地的号码—— “请问您是不是做宠物入殓师的啊?”那边传来一个女人此起彼伏的抽噎声—— “对。” “我们家……球球过世了,我想给它走的体面一点儿。”那女人哭的有些伤心,许颂听着心里都有些难受,虽然她已经做这个一年多,给上百只宠物做过入殓,但还是免不了在接到死亡信息的时候感到难过。 “我马上过来,您节哀顺变,女士请您报一下地址。” “长青路城市花园3区2栋6楼。” “好。” 入殓师是最接近死亡的职业,灵魂摆渡人,生命在终结点是安详的,许颂一边开车往球球主人给的位置去,一边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去当宠物入殓师—— 上大学那会许颂特别喜欢宠物,但那个人不喜欢宠物,许颂就放弃了。 可后来,他走了,一个人持续想念的日子难熬到喝水都感觉是苦的。 读研究生的时候许颂自己在外租了个房子,成功的养了一只加菲猫,扁平八字脸眼睛是褐色的,特别可爱,陪了她两年多,那时候许颂叛逆,她跟那只猫猫相依为命—— 后来它生了一场病,许颂去了好几家宠物医院也没能治好它,然后它就死了。 许颂只能草草地把它埋在了一块土地里,现下她都忘了那只加菲所在的具体位置,想来真是极为可惜。 连一点点关于那只加菲的留念都没留下,骨灰,毛发,全都没有,只有一些剩下的猫粮,猫砂,嗯对还有猫屎—— 她总不能变态到来猫屎做念想吧。 也就是在那一年她知道了宠物入殓师这个行业,她研究生毕业就直接去学了一两年,再自己开了个宠物店—— 每一个宠物的生命她都不想放弃。 “叩——叩” “许……小姐?”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还在哭,看到许颂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位宠物入殓师竟是一位如此年轻靓丽的姑娘。 “是的,太太您好,我能……看看球球吗?”许颂微微笑,然后轻轻柔柔地说,看起来就温柔亲和,让人好感骤升。 “它在里面呢,请进。”球球的主人也冲着她扯出一抹笑容,许颂进去顺道带上门。 进了客厅除了见到这位女士的老公她的一儿一女,她还见到了今天她要入殓的对象—— 那只名叫球球的黄褐色的秋田犬,它闭着眼安安静静躺在地板上,就像睡得很沉很沉。 “球球跟我已经有个十五年,我跟我老公刚结婚就养了球球。球球特别聪明。” 许颂耳边是女士的话,眼里是已经过世的球球,它看起来没有一点死亡的痛苦和挣扎,许颂想它走的时候应该还算轻松快乐—— 因为她见过被车碾过而后血淋淋的宠物,也见过病入膏肓折磨致死的宠物,看起来是真的极为戳心,相比较而言球球这种老死至少算是极为快乐和轻松的。 “它其实很舍不得您的,您看,它眼角还有眼泪。”许颂蹲下来,把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冲球球的主人微微笑。 “说来奇怪,我27岁生小宝那年,临产期,那天早上我老公要去上班,结果一向乖乖的球球竟然发了狠的咬住我老公的裤脚,怎么骂都不听,就是不松口,我老公没办法,只好请假——” 许颂摸了摸球球的脑袋,已经冷了,但许颂觉得有人在记挂它,那么它的灵魂就是热的。 “结果就在一个小时之内,我羊水破了,凑巧的是,那天本来一直照顾我的阿姨前一天回家了,我后来回想起来,要不是球球拖住我老公,我们母女恐怕就一尸两命了。”球球的主人说到这,眼里都是感动还有悲痛欲绝,眼泪止不住的直往下掉,她的老公上前轻轻地把妻子搂在怀里,她的子女也都在哭。 “节哀顺变,但愿它去了那边也依然很快乐。”许颂站起来轻声安慰,自己眼里其实早就盈满泪花。 “对,球球谢谢你。”球球主人的声音里都是哽咽。 “收拾一下,我们带它去入殓,送送它好吗?” …… “我的妈呀,吓死老子了,阿席,你丫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楚落穿个大裤衩子,脑门上的碎发都被发箍网上去,自嗨地唱着rap从自己卧室里出来,看到客厅里正对着他的方向坐着个脸色臭臭的,随时可能爆发的陈席,皱着脸吓一跳。 “闭嘴,你烦死了。”陈席臭着一张俊脸,满脸都像压着火。 “……”楚落一脸懵逼,怎么出去一趟,陈教授像换了个人?楚落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饮料,其中一瓶递给陈席。 “?” “降降火。”楚落喝了一大口,还畅快地叹了口气,舒服。 “滚。” “祖宗,谁他妈惹你了,一道数学题甩死丫个逗逼!”陈席在他旁边坐下,有些想笑,能把沉迷于数学钻研,清心寡欲面瘫的数学教授气成这样的怕是个人才。 “……”陈席脸更黑了。 如果说是他自己决定好娶的老婆呢??? 做题吗?好像还不错。 “行行行不说这个,那你刚□□圈的结婚证是怎么个情况?你丫真他妈随便找个女人你就结婚了?” “滚!”还他妈说这个!一想起那个女人就生气!陈席不再听他废话,直接往自己房间去,房门摔得震天响。 “?”楚落咽了口口水,瞪大了眼,指了指自己又看看陈席紧闭的房门,一脸无可奈何又苦笑地抓抓头发。 日,这都什么破事儿?他楚落这么酷酷的男人怎么就成了个出气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