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你们是什么关系？　　　　虽然已经习惯了宋泱上班的时候会化妆，但容修言对她现在的样子还是有些生气，无关美丑。　　　　宋泱早上哭的太狠，眼睛红肿的太明显，为了掩饰整个脸化了很浓的妆容，特别是眼睛，眼影眼线睫毛膏把原本水灵的大眼睛化的还没有大熊猫可爱。　　　　容修言想让她去清洗掉，宋泱不愿意，俩人有些僵持。　　　　“等到眼睛消肿了你再重新化好不好？它现在很脆弱，会加重对眼睛的伤害的。”容修言再次劝到。　　　　“可是，会很难看吧，大家也会觉得奇怪？”宋泱不愿有人询问和猜想，她本来不想到公司的，但孙佳佳告诉她已经宣布了直营店和助理的消息，所以还是过来了，只能化这样的妆。　　　　“我准备了鸡蛋和冰块，很快就能消下去的。而且，你现在这样才更引人注意的，坐地铁的时候没有人看你？”容修言连劝带问的提醒她。　　　　“我戴了帽子。”宋泱倒是准备的齐全。　　　　“今天天冷，适合带帽子。”容修言顺着毛撸，“我让李阳打水进来洗脸好不好？你需要什么东西？”　　　　“我自己去练习室洗。”宋泱退让了，眼睛也的确有些干涩和刺痛的不是很舒服。　　　　宋泱清洁后回到容修言的办公司桌子上果然已经准备好了一盘鸡蛋和一大盒冰，连毛巾都有。　　　　“你办公室有哆啦A梦吗？”宋泱惊叹。　　　　“我让李阳到楼下买的。”容修言走到她面前，看她的眼睛情况，也不知道是哭的有多厉害，红肿成一朵花苞了。　　　　“躺沙发上，我帮你敷。”容修言说。　　　　“哦。”宋泱乖乖的躺靠在沙发上等着他帮忙。　　　　滚烫的鸡蛋包在毛巾中却温度适宜，敷在眼睛上更是舒服的叹出一口长气，容修言心疼的那些生气也随之散去。　　　　“顶着熊猫眼过来就是为了工作？”容修言一边冷热交替一边分散她注意力，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不聚焦在这个问题上面总是好的。　　　　“到公司上班当然是因为工作。”宋泱回答，容修言不问她为什么哭她更不会提，她可没忘记自己早上是在谁的床上醒过来的。　　　　“直营店的事情已经交代给那三位了，想做什么一会去问他们吧。”容修言说，宋泱不是算盘上的珠子，要事事都让他拨动。　　　　“他们都接受吗？直营店的事情？”宋泱问，以前公司的事情她几乎没干涉过，而这次的决定她事前也没有和他们商量。　　　　“当然，他们比你明白直营店的意义。”容修言说，又换了手上的冰敷了一会再拿开，眼睛上红肿的消退很明显了，“睁开眼睛活动下眼珠看眼睛，痛不痛？”　　　　宋泱照做，摇头，“不痛。”又眨了几下眼睛，“很舒服了，眼睛消了吗？”　　　　“没之前厉害了。”容修言说，“缓一会应该就会好了。”　　　　“所以，不用敷了吗？”宋泱感觉好像没用多长时间的，容修言办公室里又没有镜子看不到效果。　　　　“嗯。”在消退就可以了，容修言担心太久会伤到眼睛。“过来的时候没吃早餐吧？”　　　　“嗯。”宋泱回答，起床的所有时间都用在化妆上了，“你不会是想让我吃这些鸡蛋吧？”　　　　容修言确实在剥刚刚用过的鸡蛋，“总不能都浪费了。”　　　　宋泱没有看到他低头嘴角晗笑的样子，只见他认真剥壳的样子就觉得无从反驳，只能争取道，“那我能不能不吃蛋黄？”　　　　“好。”　　　　宋泱吃完了鸡蛋喝了杯热牛奶才从办公室出来，先去了会议室，结果已经散会，于是只能去田卫民的办公室找人。　　　　“几天不见学会偷懒了？早上又迟到了？”田卫民打趣的问道，这个月宋泱的迟到次数算是破记录了。　　　　宋泱不好意思的笑笑，“迟到总比没来的好。”　　　　“那倒没有，反正也荒废了半个月，多一天无所谓。”田卫民看似玩笑，但笑不达眼底。　　　　“对不起，田老师，这个月我什么也没做好。”宋泱自然感知到了他的生气，“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以后不会了？”田卫民看着她，玩笑的表情渐渐收了起来，“所以，这个直营店的想法是你提出来的？”　　　　“不是。”宋泱说，“容修言告诉我草本道的产品有问题，而这个问题是整个行业的问题，只有做自己的直营店，我才能掌控这些问题。所以，我觉得，好像很不错。”　　　　“好像很不错？”田卫民少有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我教了你三年，对待这个事情你就只有这五个字来概括？”　　　　“您教我‘真诚打动客户，专业征服客户’，可是并没有告诉我这个行业都是些什么样的客户。”宋泱睁大自己的眼睛，努力做出无辜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您也从来没有提醒我我做的那些活动有多么可笑。”　　　　田卫民惊讶她会说出这么一长串话来，又气又笑，“看来你还学会争辩了，你的每一份培训资料都很严谨，每一个活动都经得起推敲，我不觉得可笑！容总说你可笑了？”　　　　“没有！”宋泱忙否定，“他没说我可笑！”　　　　田卫民看着她，等着她解释。　　　　“老师，我以前告诉您，我想让普通的女孩子可以通过我们的产品变的美好，您说美容院卖的不仅仅是产品，更多的是服务，所以我努力学技术教会美导们，每次活动都务必是产品和售后服务结合一起的做，可是，美容院有多少是真的这样做的呢？”宋泱的话更像是自问，因为她已经很清楚答案了。　　　　“孙佳佳来公司一年半了，手法还很生硬，但这一年里她负责的区域大部分都能完成任务，她是怎么完成的呢？”　　　　“杨总每次开发新店都先安排张华珍驻店一个星期，是因为张华珍的技术最好吗？为什么每次她驻店结束新店就会连续要货？”　　　　“陈英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在市场上，下旬的时候，恨不得每个店都要去待两天，特别是那些不出货的店，她自己都笑自己快成店员了。”　　　　“其它的美导们也大多这样，所以，我如果认真对待徐宁那些嘲讽的话，早点对她们的工作好奇的话，我应该早就知道问题的所在了。”　　　　宋泱娓娓道来，因为之前和容修言已经发泄过，现在她讲来很是平静，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很失败，但好在，已经找到了弥补的办法。　　　　“公司的所有美导，她们所做的服务，不是让人变的更好，而是，成为了加盟美容院的售货人员，我无法想像她们是如何做到那么大的销售量的。您知道，我每次在超市看到推销人员都躲的远远的。”宋泱苦笑，又很失意，“老师，这不是我想要的美好。”　　　　“你怪我没有提醒你，是因为你觉得做的东西和她们所需要的不匹配没有帮到她们？”田卫民表情淡淡。　　　　“我没有怪您！老师。”宋泱解释，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怪谁，有责任也在于她自己对外界的不接触与了解。“我只是觉得一直以来我都错了。”　　　　“你错在哪里？你告诉我！”田卫民严肃的坐直了身体，“难道你觉得自己应该跟随她们做出卖更多产品的活动才是正确的吗？”　　　　宋泱低头，她是矛盾的，她希望帮助到同事，但又不想让这种错误的做法继续下去。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问题的存在，就应该明白错的不是你的想法和活动策划，我之所以没有提醒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对的，宋泱，你要明白你不是要一辈子经营一家小公司的，你的背后有更大的责任。”　　　　“我连索爱都做的稀里糊涂的，对云美的责任怕是只能锦上添花了。”宋泱嘀咕道。　　　　田卫民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他知道宋泱是块璞玉，只是雕起来花费时间与精力比一般人多，但好在，现在有人可以分担一大半出去了。　　　　“现在有直营店给你练手了，你再稀里糊涂的我就回老家种田去了！”田卫民缓和了语气。　　　　“草不知道长了多深了，你还会挖地吗？”气氛一缓和，宋泱也能跟着说调皮话了。田卫民瞪了她一眼，她马上谄媚道，，“直营店要从哪里开始呢？我要做些什么？您给我布置吧。”　　　　“讨论直营店之前，我要先和你确认另一件事情。”田卫民说。　　　　“还有什么问题？”宋泱疑惑。　　　　“你和容总是什么关系？或者以后计划发展成什么关系？”田卫民认真询问，而非八卦的意思。　　　　宋泱愣了一下，“这个和直营店有关系吗？”　　　　“有。”　　　　宋泱一脸问号。　　　　“直营店现在看是单独的项目，但实质铺开后的连锁却是很大的饼。以多娜为例，她们的所有店从选址到装修再到器材的硬件都是总公司全包，然后美容师，店长，前台所有的人员都是公司统一培训配岗，她们甚至在各大一线城市有自己的美容培训机构，你想一下有多少东西牵扯其中。”　　　　“我们短期内做不到那样吧。”宋泱暂时没有那么宏大的愿景，多娜那是做了多少年都能上市的规模了。“而且做的大小和我和容修言的关系有什么关联？”　　　　“直营店的预算是多少？钱由谁出？公司卖给了容总，但现在他把负责权又给回了你，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工作本质还是其它性质？你现在正在给全公司的人蒸肉包子，容总是加柴火的人，如果你俩关系出了问题，这个包子可就臭锅里了。”这是田卫民上午开会一直思考的问题，宋泱虽然自己也有钱但是从能力上来说是没办法操盘这个项目的，公司目前的任何一个人都没这个能力，他不想贸然开这个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