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斜瞟着季北城,“有话直说。”
“侯爷既然没那个心思,为何不让他早些死心?”
沈璧看看门外,没有反驳,“所以呢?”
“有时候误会也能省去很多麻烦。”季北城不等沈璧反抗,极快地将他抵在了床上,低沉道,“别动,一会儿就好。”
他解开沈璧的衣襟,露出一片白净,随即又将本已穿好的袍子脱下,用手掩着里衣,打开了门。
朱承轩先是一愣,越过季北城,瞧见了坐在床沿上,正整理衣衫的沈璧,一时只觉天昏地暗,险些跌倒。“侯,侯爷……你,你和季将军,你们……”
季北城唇角上扬,“我们怎样,你看不到么?”
朱承轩涨红了脸,执拗地盯着沈璧,仿佛在等他亲口承认。
沈璧却没看他,朝季北城道:“青天白日的,你忍一下能死?”
季北城噗嗤笑出了声,“侯爷教训的是。北城记下了,下回必等到晚上。”
朱承轩又是羞愤又是委屈,双眼含泪,连退数步,转身跑开。
季北城耸耸肩,“侯爷这回怕是彻底伤了人家的心,不心疼?”
沈璧冷笑,“你若心疼,就将他寻回。”
“那就不用了!”
“此事到此为止,今后你要敢提,老子跟你没完!”沈璧穿好衣衫,翻脸不认人。
季北城苦笑,“万一那朱公子逢人就说呢?”
“他不敢!”沈璧笃定道。
季北城的心里有点失落。
七年间,早已物是人非,所以这回两人上山,除了莫云春认出季北城就是季延外,竟无人认得他二人。只是莫云春被季北城连连使眼色,最终什么也没说。
朱承轩自那日起就消失不见了。季北城一打听才知道,他提前回家了。想来,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
两人沿着山路往回走,到半山腰时,发现一人匍匐在石阶边,痛哭流涕。他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
这种情景,太似曾相似了,以至于沈璧停下了脚步。
他走到那人身旁,低声问道:“为何在这里哭?”
那人抬起头,白翳盈眶,“我,我想去长颂书院,又看不见,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沈璧浑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会这么巧合么?“你叫什么?”
“井,井修。”
沈璧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袖中取出海螺,递了过去,“夫子说,这是你留给我的。”
井修摸着那海螺,泪水狂涌,“你,你是静舟!是静舟!”
沈璧点头,“是我。井修,你为何会在这里,你的眼睛怎么了?”
井修泣道:“你走后没多久,我也回家了。我爹出海捕鱼,渔船被浪打翻,他葬身大海。家里没了收入,嫂子不愿供我继续读书……后来,我得了眼病,越来越严重,他们怕我拖累他们,将我撵了出来。我几次都觉得生不如死,可想起你那个时候,又咬牙忍了下来。我到书院来,是想看看能不能谋口饭吃……”
沈璧将人扶起,拍掉他身上的草屑,“你跟我走吧!”
季北城握住沈璧的手腕,冲他摇摇头,示意不可。
沈璧掰开季北城的手,“我有分寸。”
井修听得此话,惊道:“这位是……”
沈璧道:“一个朋友。”
井修想想刚才见面的场景,惊喜极了,“静舟,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了?你能看见了?”
沈璧嗯了一声,扶着井修下了山。
将人安顿好后,季北城把他拉回房。
他完全明白沈璧将井修带回来的原因,可有些话,他也一定要说。
“侯爷,你将人留下,是要告诉他,你的身份么?”
“有何不妥?”
“不妥的很!只要井修在,你失明就有被人知道的危险,甚至于你为什么离开侯府,为什么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