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眸子干净眼神坦荡。
贺清桓眉眼垂下来,没继续跟顾望绕“为什么生气”这个问题,目前来看是得不到结果的。
“望望,以后别再骗我。”我真的会生气。
贺清桓的声音似低喃,但顾望听得一清二楚,他顿了下,才缓缓点头答应。
撇去其他的不谈,贺清桓其实很适合做朋友。
“那我上去了。”
“嗯。”贺清桓是应了,但他抬手又替顾望整理了衣服边随意问道,“等会想玩点什么?”
顾望“宋之言说去打台球。”
贺清桓语气微顿,“你会吗?”
顾望摇头,他会的挺多的甚至地下一层的博乐,就是赌场,他都会几样,都是以前跟朋友玩的他没赌注,但比有赌注的人会玩儿。
台球,就不会了,他连球杆都不会拿。
“我教你。”
顾望怔了一下,是惊讶于贺清桓竟然会打台球不过要是贺清桓说他高尔夫打得很好顾望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同时还惊讶于他提出要教自己打。
能学东西顾望自然不会拒绝,他这次答应得没之前那么敷衍了,眼睛都比之前要亮。
顾望进了大厅,上了楼,贺清桓才收回视线,转而抬脚朝院子里的越枫他们走过去。
越枫看着他,老马也看着他,达达也看着他,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贺清桓跟之前,就是十分钟之前,看起来都不一样,他之前简直整个人低沉阴郁到让他们几个都觉得有点瘆得慌,现在说是温柔也不为过。
越枫啧啧两声,端起了中间小桌子上的一杯鸡尾酒,拿在手里慢悠悠的晃着,“阿桓,你这,你别吓到人家了。”
老马跟达达附和着连连点头。
就刚才,人顾望只是骗了他在家,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儿,这还没在一起呢,顾望都还不知道贺清桓已经在撒网了,贺清桓就已经擅自的把人划在了自己名下,他们这群一起长大的,了解贺清桓,他们是真怕贺清桓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来。
也没想到顾望对贺清桓已经在产生影响了。
对此,他们不约而同的想感慨一句:爱情,真特么神奇!
把从不沾世俗不问情爱的阿桓都从云端扯了下来。
贺清桓顺势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懒倦的耷着眼皮,“我有分寸。”
“”达达推了果盘到中间,他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才高一,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就是个害羞文静的学霸,但他开口就是,“要不,把人先关起来?”
达达家里不是单纯做生意,灰色领域的产业更加多,虽然才十六,但他见多了残忍极端的折磨人的手段,他都习以为常了。
不懂爱的小鬼,以为对喜欢的人也可以用上那些。
贺清桓挑了下眉,但没应声。
越枫心里“咯噔”一声,意思着踹了达达一脚,“说什么呢?那是顾望,不是你家地下室那群暴徒。”
达达不太懂,但听越枫语气正经,他挠挠后脑勺,“哦,那就不要关了。”
越枫an老马,“”
贺清桓觉得达达这个提议,可以考虑,望望如果听话一点,乖一点,他自然会给小朋友最大限度的自由,如果不听话
夜色朦胧厚重,贺清桓视线落在桌子上那杯鲜红刺目的血腥玛丽上,勾了勾唇,如果不听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越枫看着贺清桓这样子,心里就一凉,或许之前阿桓还没想到这点,但经过达达这么一提,以阿桓的性子,他是肯定会考虑的。
越枫现在就希望顾望玩归玩,闹归闹,别真的触碰到贺清桓底线了,到时候,就是自己,也不一定拉得住阿桓。
老马感觉到气氛怪怪的,主动找起了话题,“等会你们去干什么?我要去泡温泉。”
达达举手,“我要跟老马哥哥一起。”
老马面皮一僵,“你不要跟我一起,我要去泡减肥的,你这发育不良的,你可以去试试牛奶的,说不定明天就两米高了。”
越枫,“附议。”
达达,“”今天也是被哥哥们歧视的一天。
越枫看向贺清桓,“阿桓,你呢?”
贺清桓,“我去教望望打台球。”
越枫,“哦,我可以一起吗?”
贺清桓淡淡的,“随便。”
越枫,“”
老马跟达达两个人勾肩搭背往大厅里走,还不忘说,“等会十二点一起看烟花啊!”
“跟你们一起看什么烟花,烟花这种东西太浪漫了,等我找到对象再说吧,”越枫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贺清桓,“阿桓,顾望那朋友,沈诏,你给我牵牵线呗!”
贺清桓语气淡淡的,他对越枫单身十几年的悲惨人生漠不关心,“自己去。”
老马朝越枫竖起了大拇指,“你找阿桓给你当媒婆,亏你想得出来。”
越枫站起来一脚踹过去,“就你有嘴,赶紧去泡你的减肥泉。”
老马,“达,越枫歧视胖子。”
达达推了推眼镜,“你胖,我不胖。”
“”
顾望回了房间,冲澡后换上恤长裤盘膝坐在床边,贺清桓给他发了微信。
贺清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顾望一怔,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贺清桓,这是在道歉?
其实顾望自己也挺心虚的,要说吧,贺清桓这段时间对自己好像都还不错,顾望没朝其他方面想,因为觉得不可能,要喜欢早喜欢了
前几天在学校,贺清桓就问过自己国庆有没有安排,他说忙,今天又问,他说在家,连着骗了人家两次。
如果贺清桓不讨厌自己,有意交好,顾望是不会拒绝的,与贺清桓交好,顺着毛撸,只有好处。
顾望知道这些都有前提,前提是自己不要喜欢他,只谈利益,利益才是维护长久友好关系的唯一诀窍。
顾望回了个从沈诏那儿保存的小兔子揪着自己耳朵傻笑的表情包,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时间接近九点了,三楼就餐区装修浪漫又奢华,右边一整面的全视角窗户,可以俯瞰大半的景区。
路灯绵延,像落在林海的银河。
顾望晚上没什么胃口,他面前就放了一碗粥。
宋之言和沈诏估计是打过去打过来打累了,沈诏点了大份的日式豚骨拉面外加一个拼盘寿司,宋之言更离谱,一份拉面一份鸡排咖喱饭,还在从沈诏面前拿寿司,一口一个。
沈诏看着他跟牛嚼牡丹似的吃法就肉疼,“我这个月零花钱还没下来,你悠着点。”
宋之言毫不留情戳穿他,“你昨天叫人去给你排队买鞋了吧?”
“”沈诏翻了个白眼,看向顾望,“望望你减肥吗?你吃这么点你不会饿吗?”
顾望穿着恤,领口有些大,锁骨延伸的形状漂亮,沈诏心疼,把宋之言盘子里的鸡排叉到顾望碗里,“你太瘦了,多吃点。”
宋之言,“诏子你最近真的变油腻了,回家用洗洁精洗洗吧,望望晚上不怎么吃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着又把鸡排叉了回来。
“???”沈诏满脸问号,“你就是找借口想自己吃鸡排吧。”
宋之言,“吃鸡儿。”
沈诏,“噫。”
顾望笑出了声。
“你好,”桌子旁边来了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气质儒雅,戴着金丝边的眼镜,他站在几人面前,眼睛却是看着顾望的,“我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沈诏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我了个大草。”
宋之言以为顾望会变脸,以前也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但那时候顾望招摇,吸引的也是同样招摇的人。
一般,顾望会把椅子砸人头上直接抡。
宋之言已经在默默的挽袖子准备帮战了。
然而,顾望只是放下了勺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