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帅,您不要生气,老爷他也是……”鲸卫见他的情绪拨动有些厉害,不免压低了声音。
钟离莫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无人知道那女子的下落,只是钟老爷他,在这又长时间的不归家,不知是否是找那女子去了。”侍卫的声音很委婉,他在很认真地观察着钟帅的脸色。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也不知,他听了自己的这些话之后会不会觉得丧面子。
果不其然,钟离莫在听了这些话之后脸色就变得更差了,是鲸卫从未见过的那种低落。
“那女子现在住在哪里?”钟帅厉声道。似乎把对于钟老爷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下属的身上。
“这,鄙人也不知道。”黑衣男子貌似有些委屈。“我们怎么问,钟府的下人也不肯交代。他们的口风把的很紧,我们再打听,倒也回不出什么了。”
钟离莫的耐性倒越发的差,他的心里越是难过,便越能感受到腿部伤口的烧灼感。“好了,你退下吧。”
见自家主子不高兴了,黑衣男子便溜之大吉。
冷清的夏夜便留下钟离莫一人在帐中发呆,半晌之后,他提笔在萱纸上写道:
“夜无眠,思虑甚多。离莫心中惶恐,腿伤未愈,难以为圣上分忧。然长期未归,惦念故里。
离莫有罪,身为一族之帅,不能带兵奔赴沙场,因此延迟战事,还请圣上开恩。营中人才济济,还请鲸帝再度斟酌。
然离莫久居营中,却无能为力。与其枉费军中粮草,不如请归。待腿伤痊愈,离莫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此将功补过。
当今,负伤难行。如再拖延,鲨族肆虐,定当侵犯我族利益。如此罪过,离莫只恐担待不起。
夜夜无眠,身心俱疲。每每思起母上,落寞难耐。还望圣上开恩,予我一月之期,归府探视……”
泛黄的萱纸上钟帅的字迹很是认真,每一笔似乎都出于肺腑。在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眸也渐渐湿润了。
“愿择日回府,离莫甘愿交还军饷,只求一时的喘息……”
他虽年少,笔锋倒显得苍劲有力。
“将帅,您早些休息吧。早已过了灭灯的时间,您再这么拖延下去,小的们也……”服侍他的鲸卫按捺不住困意地打着哈欠。
当夜,钟离莫又做梦了。这一次,他再度看见了神兔。
“记得那片竹林吗?明日午时,在那里等他。把你随身携带的竹笛交与他。他会医好你的腿伤……”
迷迷糊糊中黑白相间的熊猫兔不断地对他耳语。钟离莫猛的从梦中惊醒,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出了一声冷汗。
“午时,桐巷的竹林。”他喃喃道,面色却半晌缓和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