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娴第二日睁开眼,外头天光大亮,隔着帷帐都知道这会儿必然已经过了辰时了。 若娴咬着唇,想着昨个儿的事儿,恨不能把自己的唇瓣咬破了,那些个缠绵的叫喊声,这会儿想想,觉得几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 大清嫡福晋最要紧的端方持重,那些个手段,是下头人才用的。 若娴跟前虽然没有宫里的教导嬷嬷,但这个却是学过的,从前宫里教导阿哥人事的时候,还有老嬷嬷在旁观摩着,就怕那些个狐媚的坏了阿哥根骨。 这件事儿便是放纵,最多也就来两回,而昨日…… 若娴这会儿身子绵软,不敢往下想。 四阿哥最是克己自律的,昨个儿胡闹一场,必然觉着她是故意的,若娴想想那些个美人被冠以狐媚惑主的名声之后的下场,有点害怕…… “挽香?”若娴一出声儿,立刻捂了自己的嘴,这微哑魅惑的嗓音是……是她的? 帷帐被撩开一角,若娴身子一激灵,来人不是挽香,却是四阿哥。 “四……四爷?”若娴急忙起身,半撑着身子,上下牙直打架,她这样实不像是嫡福晋的做派,若是还在阿哥所住着,被人知道了去,三福晋董鄂氏的下场,约莫就是她了。 自打宫里出了三福晋的事儿后,康熙爷最忌讳的便是女子狐媚,德妃还曾说过一回,宫里连宫女的服饰都换了深色素净花纹的。 太子住在毓庆宫里头,侍妾那样多,也不敢半夜叫两回水,唯独一回,太子新得了个美人,放纵了些,第二日,那美人就被康熙爷赐死了。 有罪的从来都是女人,跟阿哥们没关系,与太子更是不着边。 这事儿她知道,四阿哥自然也知道,而她……昨个儿和四爷胡闹了三回,她贪着点甜头,什么都忘到脑后去了。 若娴上下牙打颤,胤禛听得清楚,瞬间皱了眉,温热的手掌贴上若娴的额头:“这是怎么了?昨个儿着凉了?” 若娴忽闪忽闪长长的眼睫毛,快要涌出来的眼泪停住了,这是……关心的语气吧? 胤禛皱眉看着若娴,秋瞳剪水,盈盈望过来:“妾身失仪,妾身以后再不敢了。求四爷别让额娘知道。” 胤禛终于明白过来,紧张的神色舒缓了不少。 人放松下来,便感觉到手掌下头的肌肤,好似才剥了壳的鸡蛋,嫩嫩滑滑的,再看水汪汪的杏眸,半露在外头的圆润肩头,胤禛喉结滑动了下。 “这会儿知道怕了?”四阿哥好整以暇的在架子床边坐了,故作深沉的说道:“昨个儿那些声儿……” 若娴立时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摇头:“以后再不敢了。” “当真?”四阿哥审视的看了若娴一遍:“爷怎么不大信?” 若娴连连摇头,表达自己的真诚。 “那……爷考验你一回。”胤禛说着,人往若娴身边靠近,手落在若娴纤细绵软的腰肢上,缓慢的往上滑去。 若娴倒吸一口凉气,憋住了不敢动,不敢吭声,只她昨日才开了荤,身子敏感的不得了,连一口茶的功夫都没熬得住,她生怕出声儿来,塞了一角锦被在嘴里。 胤禛起先是为着逗若娴的,可他都不曾灭了火,没逗成若娴,倒是自己栽了进去。 白日里,厚重的帷帐里头,只沉重急促的喘息声,若娴咬着被角,死死忍着,可哪里忍得住,不一会儿就眼泪汪汪的哀求…… “爷,饶了妾身吧……” “爷,妾身再不敢了……” “爷……爷……妾身不行了……” 胤禛只觉得若娴的声音像是下了蛊的药,让人欲罢不能,她这一句句轻声唤着,比昨个儿的声儿还要醉人些,胤禛扛着忍着…… 如今白日里,可不比夜里头那么好糊弄,后园子还不知道有哪个的眼线呢,让人传到宫里去,若娴势必要被责罚的。 胤禛抬手捂住若娴的嘴,怕她招了人来。 可怕什么来什么,给苏培盛十个心眼,他也想不到四阿哥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听着暖阁里头有声儿,以为是小福晋醒了。 小福晋这个时辰还没用早膳呢,这午膳的时辰都快过了,正巧送吃食进去。 外头隔扇门一响,若娴快哭了,她这会儿身上的睡袍被解的四分五裂的,四阿哥分明还没有完,这会儿肯定不能停下来,就算……就算这会儿能停,这么被人撞见,她什么脸面体统都没了…… 胤禛也没想到,苏培盛这么没眼力价,心里头有气,伸手拿了旁边的大软枕就要往外头仍,要把人撵出去。 若娴可怜巴巴的揪住软枕,这么扔出去,帐子漏了缝儿,可不什么都瞧见了? 她真是要死了。 胤禛看着若娴这般模样,又想起三年前若娴哭求他的时候,眉心一皱,也不知在架子床的什么地方转了一下,“吱扭”一声,胤禛护着若娴往里一滚,周围瞬间暗下来。 苏培盛只听着那声儿,人就愣在外头,目光往那紧紧闭着的帷帐上头扫了眼,倒退着,出了暖阁,真正的两股颤颤,觉得自己大约离死不远了…… 那一声,苏培盛明明白白的,那是小福晋架子床后头的一个暗格,是四爷搬过来之后,改造厢房的时候,一并改了的。 毕竟夺那个位子的风险大,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是最后一日了。 四爷留了那个暗格,是给小福晋逃命用的。 这会儿哪儿用逃命? 启用那个暗格,分明就是他该逃命去了。 苏培盛挡在正房门口,哪个也不许进了。 钻进暗格里的若娴眼角还挂着泪,暗格地方不大,角上放了颗夜明珠,光线微暗,本是给若娴一个人逃命的地方,这会儿塞两个人,就有些挤。 胤禛给若娴解释了这地界,轻笑了声儿:“这儿与厢房的墙壁是一样的。” 怎么喊,外头也听不着。 许是方才紧张的气氛,加上这暗仄的地方,昏暗的光线作用,胤禛的火气蹭蹭的往外涌,他拥着若娴,低哑道:“在这儿,你怎么出声儿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