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点不舒服。”卫茕揉揉眼,偏过头去不在看屏幕。她今天可能走了什么霉运,从上午开始一直就在看红色的东西,那些又稀又软的红色肉块她已经看到反胃了。
“我能理解,女士,这实在是不怎么让人养眼的东西。”埃德尔罕见的表示赞同。
卫茕转头看向埃德尔,现在这个高瘦的无面怪物在她看来也没有这么可怕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喜欢这些恶心的……这不都是人类的尸块么,你居然不感兴趣?”
埃德尔摇摇头:“没人会喜欢一堆垃圾的,我的代理人只是口味独特,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他能够用这些材料创作出很有艺术气息的东西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们人类不是习惯用大便浇灌蔬菜么?这和我用尸体作为植物养料应该是同样的事情吧,女士,你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都说得通了。”
“蔬菜是什……貌似是那种可食用植物。”卫茕还真被这个问题问到了。“那个,我觉得人类应该不会这么做的……你不觉得有点未免太恶心了吗?”
这不能怪卫茕,她真的没有一套70年前的三观和常识。
苦思冥想两分钟后,她忽然开口问到:“埃德尔,现在是多少年?”
这着实不能怪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她好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森林存在,但是她根本没去过森林,就下意识的以为其实野外就是这样的。
卫茕没有用敬语这让埃德尔有些感到不适,但是他也不便说出来,只能回答到:“2014年,女士。”
“呃……”卫茕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答案,她人类历史并不太好,但是常识还是有的——这是一个没有飞行器,没有虚拟现实,也没有能力者的时代。
“先不要惊讶了,女士,你的朋友快要死了。”埃德尔忽然提醒到,卫茕应声回头看向屏幕,然后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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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前。
“靠!”滕代侧身一个翻滚,勉强的避过了部分骨刃的攻击,但是剩下的半数尖刺尽数刺进了他的左肩,每一根都深深的扎进了肌肉。
这种疼痛让他着实难以忍受,滕代咬紧牙关,忍住让自己没有叫出来。
他心一横,右手一把拔下左肩的那些骨刺,然后灌了一口恢复剂,这才让他勉强感觉好一些。
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击,那些手臂纷纷向其撞来,有的弯曲成爪,有的握紧似拳,配合着一齐对着滕代进行又一轮的攻击。
左手因为受伤没法用力,他只能堪堪用右手上的匕首边打边退,但是这并没有能减缓当前的糟糕情况,滕代的防御始终有着不小的空隙,一条又一条新鲜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背上,脸上,手臂和手腕上。
他已经快应接不暇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力战而竭。而场地中心的皮特忽然做了个诡异的动作,随后,一股刺痛从滕代的双眼传开,那是如同硫酸洒眼般的刺痛,这让滕代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不仅仅是双眼,他全身上下都开始被这股酸痛腐蚀,皮肤和肌肉正在逐渐的变得脆弱不堪,在这样下去连闪避都很难做到了。
那股有形体的黑暗已经将滕代笼罩在其中,配合着七八条手臂的攻势,即使不再发射尖刺,滕代也很难逃过这一劫。
“滚啊!逆四方斩!”滕代勉强稳住身体,即使感观都已经被剥夺,他依旧用匕首摆出了个刀法的起手架势——随后面前的手臂应声而断,像是有几丝看不见的锋利丝线将它们尽数切断。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大用,从他身后的血肉墙壁上忽然射出了几根骨钉,滕代在感观被扰乱的状态下完全没有料到偷袭,这几根骨钉直直的刺入了他的后心,穿透了他的肺部。
“咳……”内脏出血让滕代直接吐出一口血来,他想伸手去拔掉那些骨钉,但是皮特并没有给他时间,随后滕代的正面一只巨大的利爪突兀的出现在空气中,直直的朝着他的胸口抓下——
利爪带去了大片的肌肉,滕代根本没办法闪避了,被黑雾侵蚀的防具和皮肤基本脆如薄纸。
滕代无声的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胸口中流出,随后止住。皮特的怪物躯体伸出几根触须,似乎是想要开始享用这顿美餐,好让他重新恢复。
但是忽然,皮特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刺进滕代的躯体中,似乎有层无形的薄膜将其保护了起来。
“…………谢……”倒在地上的滕代嘴巴微动,即使他生命力在急速的流逝,但是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随后整个屋子重新恢复了素白,似乎刚刚皮特对这个房间的侵蚀完全不存在——倒不如说,那个家伙似乎打一开始就不在这里,唯一能证明皮特存在过的证据似乎只有滕代身上的伤口了。
两个人影如同电影镜头转换一般出现在了倒下的滕代的旁边。
“……你很努力了,先休息吧。”卫茕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瓶小型恢复药水,掐住滕代还算完好的脖子帮他灌了下去,随后滕代身上的伤口全部都止住了,这瓶药的疗效正在逐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