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妈妈今天决定和你打一整章的哑谜。以后有机会,妈妈想把你看到这些文字之后的疑惑都和你面对面的明朗解开。但是妈妈不能保证这件事会波澜不惊的按照计划实现,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你毫无保留的侃侃而谈。而且这些事到底应不应该通过某种方式予以陈述,而又应该在一个什么样的时间展开这个话题才是合适,对妈妈,甚至对一大群专业的教育家来说,都是未知。当然了,反向的,你会不会给妈妈这个机会去把谜解开,就更是一个未知数。
那妈妈为什么要谈到这个不可明道的话题呢?那是因为妈妈曾经期待过,有人能在妈妈惊慌失措的那一刻之前,甚至是很久之前,就让妈妈做好准备。并且最好在更久之前,就教会妈妈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身体。
小夏,妈妈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发现了男女有别,而且妈妈现在还记得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害羞心情。这些感觉都来的很突然。对妈妈而言,那是一种从熟悉的日常突然跳脱出来,以往习惯做的事,现在照做,却觉得不妥,不舒服的感觉。至于为什么,妈妈那个时候是讲不明白的。
这里有几个场景,妈妈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第一个场景是妈妈突然不再愿意在公共场合小便了。妈妈小时候,和姥姥姥爷住在职工家属院里。那时候很多人家,即使已经成家有了小孩儿,也还挤在单身宿舍里,十几号人都要在楼道里炒菜做饭,全楼人一起公用洗漱间和厕所。
我们一家三口属于条件好一些的,妈妈记事开始,就已经住在独立的家属楼里了。虽然条件好一些,可还是没有独立卫生间。一个楼层有六家住户,每三家共用一间公厕。这在当时已经很值得羡慕了。
但妈妈小时候还是很抵触去公厕,觉得那里不仅黑漆漆的,还臭烘烘,头顶永远盘旋着蛛网,脚下也好像总有潮虫蹿泳。
妈妈小时候每次去厕所都要鼓起巨大的勇气,或者一定要拉上姥姥姥爷陪着去,很是麻烦。后来姥姥姥爷干脆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如果妈妈只是小解,就不要去公厕了,我们那时正好住在一楼,就让妈妈直接去家门口,在街道旁小解就好。
于是妈妈就一直这么做,很长时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甚至小朋友来家里玩的时候,妈妈会叫上其他小朋友一起去家门口的路旁边上厕所。
那条路是一个小坡,妈妈的记忆里,那个小坡总有一条长长的尿印,一直流到坡底。那是妈妈干的。
后来有一天,妈妈又去那里上厕所,就和以前的每一天没有一点区别,什么都没变。
但是那天,妈妈脱掉裤子,在那里尿尿的时候,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从路边走过。不是男孩儿,是一个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吧,长得眉清目秀的,可能还戴着一副眼镜,妈妈有点记不清了。
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从他看到妈妈开始,他就一直盯着妈妈看,一直盯着,直到妈妈上完厕所。妈妈看到他看着自己,也就回看他。
那天,就这样的一种被盯着的感觉过去之后,妈妈觉得很不舒服,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恶心的感觉,现在去解读的话,有一种好像被侵犯的感觉似的。